安达战斗结束的第三天,萧锋收到周司令的密电。
北安监狱关押着三十多名抗联骨干,其中包括原抗联六军三师侦察连长姜福顺、三军二团指导员李桂兰,还有曾在松花江边带队伏击鬼子粮队的排长陈铁山。
鬼子计划三天后将他们押往哈尔滨处决,说是要“清剿抗联余孽,断绝反抗念想”。
“姜连长、李指导员都是咱们抗联的老骨头!”萧锋攥着电报,声音颤抖,“姜福顺同志当年带着侦察队,摸过鬼子七次炮楼,从没失过手;李桂兰同志在依兰一带组织乡亲送粮送药,鬼子悬赏五百大洋要她的人头;陈铁山更不用说,去年冬天带着一个排,在零下三十度的雪地里守了三天,硬是把鬼子的粮队全给劫了!绝不能让他们落在鬼子手里!”
耿彪彪凑过来,看着电报上的名字,眼里冒着火:“萧哥,俺们去救他们!北安监狱俺去年跟着俺叔送情报时摸过底,四面是两丈高的青砖墙,墙顶拉着电网,门口两个炮楼各架一挺重机枪,院里还有一个班的鬼子宪兵,看守得比三肇的据点还严!”
二丫放下手里的三八大盖,手指摩挲着枪托上的旧伤:“萧哥,俺的狙击队能把炮楼的机枪手敲掉,只要能靠近墙根,赵虎哥的爆破队就能炸开缺口!”
长生蹲在地上,用树枝画出监狱的轮廓:“监狱西边有个废弃的煤场,煤堆堆得快跟监狱墙一样高,从煤堆上能翻进监狱后院。就是煤场门口有两个鬼子岗哨,得先悄没声儿解决掉。”
萧锋点点头,拍了拍膝盖:“就这么定!明天凌晨出发,后天夜里动手!彪子,你带少年铁血队跟着长生,先摸进煤场端了岗哨,把梯子架在煤堆上;二丫,你带狙击队趴在北边的土坡,先打炮楼机枪手,再盯着墙外的鬼子援兵;赵虎,你带作战队守在煤场,等炮楼哑火就翻进去炸牢房铁门;俺去接应姜连长他们!”
第二天夜里,月亮躲在云后,黑得伸手不见五指。队伍贴着墙根,悄悄摸到北安监狱西边的废弃煤场。煤场里的煤堆蒙着厚厚的灰,风一吹就扬起黑尘,两个鬼子岗哨缩着脖子,举着枪在门口来回踱步,嘴里还骂骂咧咧的。
“彪子,你带石头、狗蛋从煤堆后面绕过去,俺从正面引他们注意力。”长生压低声音,摸出怀里的土块,对准左边岗哨的脚边扔过去。
“谁?!”左边的鬼子吓得端起枪,往土块落地的方向走过去。右边的鬼子也跟着凑过来,脑袋凑在一起嘀咕。耿彪彪趁机带着两个少年,踩着煤渣子绕到岗哨身后,手里的柴刀紧紧攥着。
长生突然从墙角跳出来,假装咳嗽:“太君,俺是附近的村民,来捡点煤渣……”鬼子刚要呵斥,长生突然扑上去,左手捂住左边鬼子的嘴,右手匕首顺着脖颈一划!鬼子哼都没哼一声就软了下去。
右边的鬼子刚要举枪,耿彪彪猛地冲上去,用胳膊勒住他的脖子,狗蛋手里的木棍对着鬼子的膝盖狠狠一砸!“咔嚓”一声,鬼子惨叫着跪地,石头趁机用布团堵住他的嘴,把他捆得严严实实。
“问出牢房位置了吗?”耿彪彪喘着气,看着被按在地上的鬼子。长生点点头,拍了拍手里的草图:“姜连长他们关在后院的三号、四号牢房,钥匙在值班室的鬼子手里。”说着,他把鬼子拖到煤堆后面,又摸进值班室——里面两个鬼子正趴在桌上喝酒,长生一脚踹开门,少年们举着枪冲进去:“不许动!动就开枪!”
鬼子吓得手忙脚乱,刚要摸枪,耿彪彪抬手就是两枪,子弹打在他们的胳膊上。“钥匙在哪?!”耿彪彪把枪顶在鬼子的太阳穴上,眼里的狠劲一点不像十七岁的少年——这是跟着抗联打了几仗,在血里磨出来的杀气。
鬼子哆哆嗦嗦地掏出钥匙,长生接过来揣进怀里,又把两个鬼子捆起来堵上嘴,扔进煤堆后面。“萧哥,煤场搞定,梯子已经架好了!”长生对着对讲机喊。
二丫带着狙击队,早就趴在北边的土坡上,枪口对着监狱的两个炮楼。炮楼里的鬼子机枪手正趴在枪上打盹,头一点一点的,枪托上还沾着灰。
“目标:左炮楼机枪手,打!”二丫深吸一口气,手指轻扣扳机,“砰”的一声,子弹穿透炮楼的枪眼,正好打在鬼子的后脑勺上!右炮楼的机枪手刚惊醒,伸手去摸枪,柱子的子弹已经到了,打在他的肩膀上,机枪“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城墙上的鬼子们终于回过神来,他们惊慌失措地举起手中的长枪,朝着土坡方向疯狂射击。一颗颗子弹如同蝗虫般密集,声不绝于耳,擦过草丛中的叶片,带起一串绿色的碎屑。
而此时的二丫却宛如一只蛰伏在暗处的猎豹,她紧紧贴着地面,双眼闪烁着寒光。只见她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枪口火光连闪,每一次枪响都伴随着一名鬼子惨叫倒地。那精准无比的枪法仿佛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让人不禁为之惊叹!
面对如此凶猛的攻击,城墙上的鬼子们顿时乱作一团。他们惊恐万分地尖叫着,纷纷蜷缩到城墙后面,再也没有勇气露出半颗脑袋。原本嚣张跋扈的气焰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死寂和恐惧。
“小三,盯着监狱大门,别让鬼子出去求援!”二丫低声吩咐,自己则调转枪口,对准院里巡逻的鬼子。
赵虎带着作战队,扛着炸药包,顺着煤堆上的梯子翻进监狱后院。
院里的鬼子刚发现动静,赵虎抬手就是一梭子,两个鬼子应声倒地。
“炸药包贴门!”赵虎喊了一声,于昊天赶紧把炸药包贴在三号牢房的铁门上,导火索一拉,战士们赶紧往后退。
“轰隆——”一声巨响,铁门被炸得变形,萧锋跟着冲进去,手里的驳壳枪对着院里的鬼子开枪,边打边喊:“姜连长!李指导员!俺们是抗联,来救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