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光在瞳孔里碎成流火的刹那,尤里的指尖已扣住第三张爆裂符。周明法宝上流转的幽蓝鬼火灼得他面皮生疼,后颈寒毛却因背后传来的阴寒气息根根倒竖——那是濒死之际才会有的直觉。
“砰!”
预料中的剧痛并未传来,青铜铃铛的清越声响穿透夜色,如晨钟撞碎幽冥。尤里怀中的林语嫣突然发出一声压抑的惊呼,只见那小乞丐的身体竟离地半尺,手腕上的铃铛爆发出刺目金光,映得少年苍白的脸如同镀金。
“以城隍之名——”少年开口的瞬间,尤里浑身血液仿佛凝固。那声音低沉如古寺铜钟,带着不属于孩童的威严与沧桑,每个字都像是从千年光阴里碾过,“敕令邪祟退散!”
周明祭出的“摄魂幡”在金光中如冰雪遇沸汤,黑色幡面寸寸皲裂,露出里面裹着的森森白骨。他惊恐地想要后退,却见少年眉心缓缓浮现出一个金色“隍”字,脚下青砖竟如活物般隆起,化作锁链缠住他的脚踝。
“不可能!”周明的声音里带着哭腔,法宝碎片划破脸颊也浑然不觉,“你明明是个乞儿……怎么会……”
“吾乃石溪县城隍秦广。”少年抬手轻挥,周明如遭巨锤轰击,整个人倒飞出去撞在城隍庙盘龙柱上。石柱轰然断裂,碎石纷飞中,他的身影蜷缩成一团,再无动静。
尤里望着少年逐渐透明的轮廓,喉间涌起万千疑问。三日前在枯井里见到的骸骨还历历在目,此刻却以这样的方式再见,任他心性再沉稳,也难免震撼。
“前……前辈……”尤里单膝跪地,指尖触到地面残留的灵气,竟带着几分熟悉的温润,“那蚀骨咒……”
“林语嫣体内咒印已弱。”秦广的声音里带着几分疲惫,目光扫过灵田中摇曳的天灵果,“以你五行灵根之血为引,辅以灵果炼制清魂丹,可保她无碍。”他顿了顿,看向昏迷的少年,“此子天生阴灵体,与城隍庙有缘。待他苏醒,可带他来此——”
话音未落,少年身体猛地一软,如断线木偶般坠落。尤里急忙伸手接住,触到少年手腕时,那枚青铜铃铛突然黯淡无光,仿佛方才的神威只是错觉。
“尤里……”林语嫣挣扎着扯住他衣袖,指尖颤抖着递出一枚玉简,“这是父亲临终前……藏在我储物袋里的。后山禁地……入口在……”
玉简触到掌心的瞬间,尤里浑身一震。内侧刻着的“紫荆”二字古朴苍劲,竟与蒙面人给的储物袋暗纹分毫不差。他忽然想起三日前在演武场,蒙面人递过储物袋时,指尖曾在纹路处微微停顿——那个动作,是下意识的遮掩,还是……
“林师姐,你先回宗。”尤里将玉简收入袖中,目光扫过城隍庙破损的飞檐,“我去确认些事。”他顿了顿,声音放轻,“周明的法宝碎片……或许能查出幕后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