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禾站在门边,望着那辆承载着一家人希望的酒摊车,嘴角微微上扬。
明日,他们就要正式和县衙搭上线了。
翌日,天还没大亮。
温禾早早起身,推开房门时,院子里已经热闹起来。
灶房里,爷爷温大山和二叔温铁栓正忙着蒸第一锅糯米。
巨大的木甑架在铁锅上,底下柴火烧得正旺,腾腾的热气混着米香飘满院子。
这锅蒸好了就晾着,得再蒸三锅才够二十坛的量。
温禾掀开锅盖看了看,米粒已经变得晶莹饱满。
乖乖,这得蒸到什么时候去?二叔擦了把汗。
不急,慢慢来。温禾转身走向后院,我去看看葡萄准备得怎么样了。
后院里,奶奶周氏和二婶赵氏正坐在小板凳上给葡萄去梗。
新鲜的紫葡萄堆了满满两大筐,娘亲柳氏带着阿蛮在另一头清洗晾晒。
阿禾来得正好,奶奶招呼道,这些葡萄甜得很,酿出来的酒肯定香。
温禾蹲下身,捏起一颗葡萄轻轻一挤,深紫色的汁水立刻涌了出来。
她尝了尝指尖的汁液,满意地点头:糖分够足,不用加蜜也能酿出好酒。
辰时三刻,温家男丁们准备出发去集市。
温禾清点着要买的东西:三十个酒坛,二十个酿米酒,十个酿葡萄酒。再扯些厚棉布做冬衣,买些肉和鱼,还有芝麻糖......
这么多东西,一趟怕是拉不完。大哥温松挠挠头。
无妨,二堂哥温枫拍拍酒摊车,这车结实着呢,装得下。
一行人推着车出了门,清晨的薄雾还没散尽,村口的老槐树上,几只麻雀叽叽喳喳地叫着。
巳时,清河镇集市。
陶器铺的掌柜见他们一次要买三十个酒坛,乐得合不拢嘴:客官好眼光,这批坛子都是上好的陶土烧的,密封性最好。
温禾仔细检查每个坛子,轻轻敲击听声:要声音清脆的,闷响的不要。
等挑完酒坛,二哥温柏突然指着角落里几个造型别致的坛子问:那些是做什么用的?
那是专门酿果酒的窄口坛,掌柜解释道,口小肚大,最适合酿葡萄酒。
温禾眼睛一亮,当即又买了五个。
采买完布匹和吃食,已近午时。
温禾做主让大伙儿在面摊上吃了碗热汤面,又买了几个烧饼。
大哥,你们先把东西送回去。温禾指了指堆满货物的酒摊车,我和二叔、二哥去县衙送酒。
温松点点头,招呼温林、温枫一起推车。
临行前不忘叮嘱:路上当心,早点回来。
未时,县衙后院。
温禾三人提着二十筒米酒站在朱红色的大门前。
守门的衙役打量他们几眼:干什么的?
差爷,我们是来给县令大人送酒的。温禾微微福身,昨日大人订了二十筒米酒。
衙役正要说话,身后传来一道清朗的声音:让他们进来。
谢景珩一袭靛青色长衫,腰间玉佩随着步伐轻轻晃动。
他目光在温禾身上停留片刻,转身往里走:跟本官来。
穿过回廊时,谢景珩忽然开口:听闻你家还酿葡萄酒?
温禾心头一跳,面上不显:是酿了些,不过昨日已经卖完了。
是吗?本官听说你家米酒味道甚好,谢景珩脚步不停,若是葡萄酒也有这般水准,倒是可以长期采买。
温禾悄悄攥紧了衣袖。
这是机会,也是试探。
她抬眼看向前方挺拔的背影,轻声道:大人若有意,两个月后可来尝尝新酿的葡萄酒。
谢景珩唇角微扬,没再说话。
回到温家时,日头已经偏西。
院子里,第一批米酒已经装坛密封,整齐地码放在阴凉处。
阿蛮正蹲在葡萄堆旁,小心翼翼地往窄口坛里装葡萄。
姑娘回来了!阿蛮兴奋地跑过来,按照您教的,葡萄已经踩好装坛了,就等发酵了。
温禾揉了揉她的脑袋:做得不错。去把新买的芝麻糖拿来,大家分着吃。
堂屋里,一家人围坐在一起,芝麻糖的香甜气息弥漫开来。
爷爷温大山咂着嘴里的糖,突然感慨:咱们温家,这是要发达了啊。
众人闻言都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