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角初华神经有点衰弱了。
在经过了无数的心理挣扎之后,她最终选择了将眼前的布料先吸两口再说。
毕竟比起之后的将来,如果连当下都没有办法把控的话,那么她也就没有什么未来可以说了。
所以说现在的三角初华正在不断的把控当下。
珠手诚现在还不知道之后要是和三角初华见面的时候,自己的身上丰川祥子味道比起那衣服还浓郁的话,她究竟会是什么表情。
不过那货物本来就是丢出去的阳谋。
她三角初华不可能拒绝的礼物。
洗过的同款反正都已经放在了丰川祥子的衣柜里面了,只要放在最下面的话,几乎不会被看出太多的端倪。
“喂,醒醒,我们到家了。”
虽然是有喝酒不开车的告诫,但是早上早起的喵梦也不是不会开。
毕竟喝了一晚上的酒,不能酒驾。
所以说只有把刚刚睡醒的喵梦抓过来开车了。
佑天寺若麦看着一脸安稳瘫在了珠手诚身上的丰川祥子,内心之中说要是没有一点嫉妒和不爽是不可能的。
但是一想到后面还有一个横躺着的酒蒙子,也就稍微释怀了一点了。
“那我就先走了?”
“你上楼等着我。”
佑天寺若麦本来说是忙完了就去学习一下其他的东西。
不断的充实自己,直到某天能够功成名就火热起来,将诚酱和她之间所有之前不平等的一切还清。
然后再去考虑两人之间的关系。
只不过这样的计划没有抵得住珠手诚的语言。
佑天寺若麦前几天看到了家里面人发的朋友圈,妈妈带着弟弟妹妹们去了一趟县城(虽然从区划说那边的县是省级区划,但是九州地方的省府真不一定比东大的县城繁华)
去吃了一趟洋垃圾快餐,几个弟弟妹妹没有争抢鸡腿还有汉堡。
这终究还是因为珠手诚给的资源实在是太过于丰厚了。
丰厚到了她即使完全不努力当星努力都可以养活全家。
但是佑天寺若麦的内心始终都有一团火,她依旧想要证明这一切不过是权宜之计。
她也想要证明自己,想要证明自己有用。
“好。”
现在这些指令都是不得不遵从的一部分。
这对于佑天寺若麦来说并不是一件快乐的事情。
即使有点斯德哥尔摩,但是也并不是说完全就失去了对于生活的期望。
尤其是她能够在没有和珠手诚在一起的时候享受到有限的自由。
就像是被剪了飞羽的小鸟也有权利享受一百来平室内的空间一样。
电梯门缓缓合上,隔绝了身后那混杂着酒气与微妙亲昵的画面。
狭小的空间里,只剩下她自己,以及脑海中那些翻腾不休的念头。
赎身……
这个词带着点旧时代的屈辱感却又无比精准地描述了她此刻的心态。
珠手诚给予的太多,太厚重——
不仅仅是金钱,还有资源、人脉、以及一种她此前从未体验过的近乎全方位的庇护。
虽然并非没有代价。
她也因此卖了珠手诚面子,也卖了沟子。
家里父母不再为生计愁眉苦脸。
弟弟妹妹们可以像普通孩子一样分享一份快餐而不用谦让。
甚至连她自己在圈内,也因着与他的关联少了许多不必要的麻烦和所有的潜规则。
因为被视作是他的所有物。
这一切将她包裹其中,安全却也令人窒息。
她佑天寺若麦难道就真的只能像一个被精心饲养的宠物心安理得地享受着这一切直到失去所有锐气和价值吗?
不。
她不甘心。
那团想要证明自己的火,从未熄灭。
它只是被现实的温暖暂时压制,在心底深处幽幽地燃烧着。
我要赚很多很多钱,多到可以连本带利地还清他给予的一切。
她在心里对自己发誓,这几乎成了一种执念。
不是赌气,也不是为了划清界限,而是.......
而是为了能堂堂正正地站在他面前。
她开始在心里勾勒一幅遥远的、带着滤镜的画面:
那一天,她或许已经凭借自己的努力在业界拥有了真正的一席之地,不再是依附于他的受助者。
她将一份可能数额巨大但象征意义远大于实际价值的还款递到他面前。
不是卑微的偿还,而是带着平等姿态的清算。
然后她可以抬起头,脸上不再是此刻这种混合着感激无奈和一丝自鄙的复杂神情。
而是带着属于成功者的自信而平静的微笑,看着他那双总是能看穿一切的眼睛,出那句藏在心底很久的话:
“看,我现在,有资格喜欢你了。”
不是感恩。
不是依赖。
不是被迫草碧。
是喜欢。
这个认知让她心跳微微加速,脸颊有些发烫。
是的,喜欢。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那个看似随性实则掌控一切偶尔流露恶趣味却又在关键时刻无比可靠的家伙,已经在她心里占据了特殊的位置。
这份情感混杂在太多的现实因素里,让她不敢深究。
唯有在设想那个平等的未来时,它才敢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来。
等到那时,我们之间就不再是债务与债权,不再是施舍与接受。
我们可以像普通人一样。
享受所有的普通和理所当然。
享受平等。
她幻想着也许到时候,他们可以一起探讨音乐分享生活中的趣事。
那会是一个平淡的或许还有些琐碎,但却真实而幸福的故事。
电梯到达指定楼层发出叮的一声轻响,打断了她的遐思。
佑天寺若麦深吸一口气,走出电梯。
走廊的灯光将她的影子拉长。
她知道,这个赎身然后平等告白的计划,听起来多么像自我安慰的童话。
实现之路更是漫长且布满荆棘。
或许她永远也赚不到能还清他的钱,或许等到那一天,他身边早已没有了她的位置。
但这个念头,这个关于未来平等的幻想,是她此刻在依赖与迷失的漩涡中,唯一能紧紧抓住的属于她自己的稻草。
支撑着她维持着那点可怜的自尊和前进的动力。
珠手诚还需要不少的时间。
先上来也有空间。
足够。
她想要进步的话,精进练习自己的技艺是没有问题的。
等着吧,诚酱。
她在心里默默说道,总有一天,我会走到你面前,不是键帽。
而是以当红明星佑天寺若麦本人。
至于那一天何时到来,到来时又会是怎样光景,她不知道。
但至少,这个目标,让她在享用着他带来的有限自由时,不至于彻底迷失自己。
这大概,就是她所能守护的,最后的倔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