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白雨在她怀里放声大哭，身体剧烈地颤抖着，仿佛要将所有的委屈和恐惧都哭出来。
她将头靠在夏汐肩上，贪婪地汲取着那令人安心的温暖和气息。
在夏汐看不见的角度，她眼底深处那浓烈的绝望和恐惧之下，得逞的光芒一闪而过。
姐姐的怀抱……真好。
姐姐的紧张和心疼……都是她的。
林晓芸缴费回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夏汐将白雨整个圈在怀里，眼神里满是后怕和自责。
而白雨依偎着她，安静得过分，只有那双偶尔抬起的眼睛里，翻涌着林晓芸看不懂的深沉情绪。
“晓芸……”夏汐抬起头，眼神里有着前所未有的慌乱和恳求，“今天的事……能不能……别告诉别人？尤其是……学校？”
林晓芸愣了一下，眉头紧锁：“为什么？小雨妹妹这种情况很危险了。虽然学校大概率不会管这种私事，但多一个人知道，多一份……”
“别问为什么。”夏汐突然打断她，压低声音，语气微颤，“算我求你……晓芸……帮我保密……什么都别说……行吗？”
她不能冒险。
系统说过，伪造的身份信息经不起细查。
一旦学校介入，可能发现白雨的身份有问题，后果不堪设想。
她不敢想象白雨会被怎样对待，更不敢想象自己会失去她。
林晓芸看着夏汐眼中近乎绝望的恳求，再看看白雨那副安静无害的样子，心里五味杂陈。
她最终叹了口气，点点头：“……行，我知道了。我不会乱说的。”
“谢谢……”夏汐的声音轻得像叹息，紧绷的神经稍稍松懈了一点。
“小雨，你在这里坐一下，姐姐和晓芸姐说两句话，马上回来。”夏汐轻轻拍了拍白雨的手背，示意林晓芸跟她走到走廊拐角稍微僻静的地方。
白雨乖巧点头，目光却紧紧追随着夏汐的背影，直到她们消失在视线拐角。
她微微侧头，耳朵动了动，捕捉着远处刻意压低的对话声。
“晓芸，你帮我看着点小雨，我进去问问医生后续护理的事。”夏汐的声音裹着疲惫。
“好，你去吧。”林晓芸应道。
确认林晓芸的注意力暂时不在自己这边，白雨才缓缓收回目光，低头看着自己手臂上洁白的纱布。
指尖隔着纱布，轻轻按压着伤口的位置，清晰的刺痛感传来，却让她嘴角悄悄弯了一下。
疼。
但值得。
她想起昨天在摩天轮上夏汐的拒绝和那一巴掌，心底的阴暗角落依旧翻涌着冰冷的怒意和委屈。
但此刻，看着姐姐为她惊慌失措的样子，那股怨气又被一种扭曲的满足感取代。
姐姐……离不开她的。
就像她……离不开姐姐一样。
走廊拐角处。
“晓芸。”夏汐的声音裹着浓重的鼻音，还藏着难以掩饰的恐慌，“刚才……谢谢你。”
“跟我还客气什么。”林晓芸叹了口气，眉头紧锁，“夏小汐，现在不是客气的时候！小雨妹妹这情况太吓人了。”
夏汐痛苦地闭上眼睛，脑海里闪过白雨昨晚在摩天轮上那番惊世骇俗的表白和强吻，还有今天这触目惊心的伤口。
“她说……”夏汐的声音艰涩无比，“她说……她太喜欢我了，怕我以后不让她碰和不让她靠近我，所以……所以她就……”
夏汐说不下去了，喉咙发紧，连话都难以吐清。
林晓芸倒吸一口凉气：“就因为这个？！因为怕你不让她靠近，她就自残？”
夏汐沉重地点点头，眼泪终于忍不住滚落下来：“都怪我……是我不好……是我之前……总想着要跟她保持距离……是我让她害怕了……”
林晓芸看着好友痛苦自责的样子，心里也不好受，但更多的是震惊和后怕：“这……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喜欢了吧？她这……”
“我知道。”夏汐猛地打断她，声音带着哭腔，“我知道不对劲，可是……可是我能怎么办？她那么脆弱……那么需要我……我怎么能再推开她？看着她伤害自己吗？”
夏汐想起白雨手臂流血的样子，心就一阵剧痛。
什么“保持距离”，什么“引导独立”，在那一刻都被她抛到了九霄云外。
她只想紧紧抱住她，告诉她“姐姐在，姐姐不会走”。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林晓芸看着夏汐这副样子，知道再说什么“狠心”的话都是徒劳，“总不能一直这样下去吧？万一她下次……”
“没有下次！”夏汐猛地抬头，眼神里有着近乎偏执的坚定，“我不会让这种事情再发生了，我会看着她，我会一直陪着她。”
“夏汐……”林晓芸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我刚才缴费的时候，看到医院宣传栏，这里有个心理科，好像还不错。你要不要带小雨去看看？”
夏汐眼神一黯：“我……我怕她现在这种情况根本不会愿意去。”
“试试看呢？”林晓芸压低声音，“她现在不是最怕你不让她靠近吗？你就用这个当条件？”
夏汐疑惑地看着她。
林晓芸凑近了些，声音压得更低：“你就跟她说，只要她乖乖去做个全身检查，再去看一下心理医生，以后你想怎么贴着她都行！”
“小雨妹妹不是就想要这个吗？反正现在都这种情况了，她迟早也是要黏上来的，不如用这个换她接受检查和治疗！”
“当然，我不是专业人士，这话仅供参考，会不会有什么连锁反应我也不知道……”
夏汐愣住了，心里飞快地盘算着。
用“贴贴”作为交换条件？
这……可行吗？
会不会反而助长了小雨的依赖？
但看着林晓芸担忧的眼神，再想想白雨手臂上的伤，夏汐知道，这是目前唯一可能让小雨接受检查和治疗的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