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初,你真的不能原谅母亲吗?”
“容家主说笑了。这里没有容初,只有奴侍听晚。”
“容初,我知道当初送你进主家的奴侍营你不愿意。可是当时你大哥生病,母亲没有办法,只能送你去。”
“容家主,自己骗了自己这么多年,自己都该毋庸置疑了吧。当时大哥为何生病,为何是我顶替,我想您比我更清楚,容家主,请让开。”
“小初,当年母亲也是被侍君蒙蔽,才误以为你大哥才是我的嫡子。后来我查清了,也清算了侍君,你还有这么不满意的。”
“容家主,多说无益。听晚如今对自己的生活很满意,少主对我很好。你我之间也谈不上原谅不原谅的,奴侍不配。”
“小初,你一定要这么说话吗?母亲知道当时你是恨我的。可是当时主家要求每一个家族都要送一个嫡子,我也无可奈何啊。”
“无可奈何就是你把我推出去,不管不问18年,想起来真相了又来找我的理由吗?容家主,您不觉得很牵强吗?”
“小初,我在尽力去弥补了,你有什么想要的都可以和我说,母亲一定满足你。”
“容家主,听晚什么都有,主家也什么都不缺,不劳您费心。
您这些心思,若是放在10年前,也许容初会动容,但是现在的听晚,只是主家的奴侍罢了,奴侍除去主人,无悲无喜,您请回。”
“容初,母亲真的知道当时是我错了,你就原谅母亲,原谅容家好不好?”
“容家主,是容主君让您来的吧。不过是如今少主归家,容家以及您怕落于其他家族之后罢了。不用和我演母慈子孝的戏码,听晚早已不姓容,没有家族。”
“你——,油盐不进。没有容家,哪来的你。母亲还是心疼你的,小初。”
“容家主,非要我把话说绝了,你才能死心吗?
你那点可怜的心疼不过是对我父亲的忏悔,对我的同情罢了。如今我在少主身边,想必您做梦都能笑醒吧。
可惜啊,听晚早已过了需要您嘘寒问暖的年纪。最近因为我在少主身边,主家给容家的机会应该挺多的吧,您还是忙正事吧。
我如今心里只有少主,怕是您想的近水楼台的事情,不能如愿啊。容家主,少主还在等我侍候,慢走不送。”
容家主气愤离开,听晚立马就没了刚才怼人的气焰,又恢复他那无悲无喜,一副听之任之的神态。
端好手里的茶盘,绕过拐角。
迎面就见到了站在原地,一脸笑意的苏景黎和紧随其后的裴云苏。
“苏侧君,裴侍君。”
“呦,没想到啊,我们听晚脾气也这么火爆啊?”
听晚在奴侍营摸爬滚打18年,勾心斗角万般历练才在众多奴侍中脱颖而出,深谙人心之道。
即便和苏景黎只短短接触几天,他已经明显意识到,苏景黎可不同挽棠居的任何一位那般好脾气,好糊弄,绝对是一个得理不会轻易饶人的主,尤其事关少主。
立马跪地请罪,手中的托盘被他举过头顶。
“奴侍不敢。”
“是听晚不敢还是容初不敢啊,嗯?”
“听晚不敢。听晚擅离职守,和容家主攀谈,请您责罚。”
苏景黎慢悠悠的就着听晚举起的茶盘,给自己倒了杯茶,喝了一口,没来由的说了一句“可有怨恨?”
听晚举着的手稳如泰山,身体却微微发抖。
“人各有命,少主很好,听晚无怨。”
“料你也是,莫要忘了自己的本分。”
“是。”
苏景黎看着听晚在光下棱角分明的侧脸,放回茶杯。
“起来吧,茶味浓了,少主不会喜欢,去重新换一壶吧。”
“是。”
苏景黎酒意散的差不多了,淡紫色的眸子划过暗芒。
挽挽的身边人,都挺有故事啊,不简单啊。
“裴侍君,我们也该回了,想必晚宴该结束了。”
“是。”
苏景黎和裴云苏返回宴会厅时,刚好接近尾声。
“妻主。”
“黎美人,你跑哪去了,要不是安安在这,我真想中途跑路了。我跟你说,她们可太能说了,就差问我今天裤衩什么颜色了。好累啊。”
边说着边悄悄轻靠在苏景黎肩膀旁。
苏景黎宠溺一笑,温柔的语调带着好听的字句飘出。
“妻主,阿黎出去替您透气去了,真是难为妻主了,回去阿黎给您好好捏一捏按摩一下怎么样?”
“好啊,黎美人。”
南挽有些醉意,看着苏景黎视线有些恍惚,众多人群沦为背景板,唯独苏景黎清晰可见,美的不可方物,伸手偷偷捏了捏他的细腰。
“怎么美的花枝乱颤的。”
被夸的苏景黎笑的狐狸眼都该看不到了。
南挽依靠在苏景黎怀里,一歪头才看到在他身后的裴云苏。
“苏苏?你也在啊?”
“我在的,妻主。”
“嗯,黎美人,小姨说我可以回去了,快抱我回去,我想我的大床了。”
“遵命,妻主大人。”
苏景黎就这样打横抱起南挽,顶着无限追逐的目光,小心翼翼的抱着南挽离席。
明眼人都能看见他满脸的笑意。
暗自思忖:苏家好手段,真是生了个好儿子,他和南挽一起,别人硬是插不进去一点。
晚宴结束临近深夜。
南锦夏房间还灯火通明,她伏案桌前,低着头随意的挥毫笔墨,写着书法。
“怎么样?”
面前的人微微俯身作答。
“家主,一切如常,她们就是想,聪明人也不敢现在就有所动作。
只是今天裴家主找少主身边的裴侍君了,妄图把自己的嫡亲儿子塞进少主后院。裴侍君拒绝了,苏侧君路过帮他解的围。”
“苏景黎倒是比他母亲有脑子。”
“其他人呢?”
“容家主依旧找了听晚。”
“嗯,这些年了,一到家宴,她就偷摸去找听晚,如今小挽回来了,想必她更急切想要听晚认她了,那孩子怎么说。”
“这里没有容初,只有奴侍听晚。”
“规矩倒是学的不错。仔细盯着点,如果他有二心,别惊动小挽,直接带走。”
“是。”
“家主,听晚等人的谈话被苏侧君和裴侍君听到了。”
“无妨。让那只狐狸知道点也好,他对小挽的感情不似作假。”
“是。”
“行了,夜深了,回你主人身边吧。”
“是,属下告退。”
南锦夏揉了揉脑袋,扔下毛笔,随主君回了房间。
彼时,南挽房间。
苏景黎将南挽放到床上,喂完解酒药剂,侍候南挽洗澡按摩后,就让听风先照顾一下,下楼处理事情去了。
“嗯~苏狐狸,你别走~”
被南挽抓住的人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主人,我不是苏侧君啊。”
“胡说,那你身上怎么是苏狐狸的味道。”
被抓住的听风,看看围在南挽身上的苏景黎的外套,无奈的摇摇头。
苏侧君可不好惹啊,别看他表面上笑嘻嘻的,对谁都不错,靠近了才能感觉到那笑里无不散发着寒意。
比晏管家都吓人。
此时的苏侧君,正在大厅里听裴云苏的详细辩解呢,裴云乐也跪在一边。其他人早被他早早的打发回了房间。
沙发上的苏景黎端详着自己的手指,一言不发,让人看不出情绪。
“苏侧君,是云苏的错……”
裴云乐大概听明白了。哥哥也太倒霉了吧,上个厕所都能让裴家主逮住,看来她们是不会放弃把嫡系塞进来的。被逮住就算了,怎么让这个冰块脸侧君给抓个正着啊。
完了,苏侧君不会轻易放过哥哥了,怎么办,怎么办。
“苏侧君,哥哥他——”
“你闭嘴。”
“是。”
气氛更低了,只有裴云苏自己的反省声音。
“苏景黎,你不愿意让我抱,这辈子都别让我抱了,你滚!”
南挽一声恼怒的声音从楼上传来,声音不算大,但是苏景黎敏锐的狐狸耳朵,清晰的听到了。
“行了,自己去找小晏管家领罚。”
丢下这一句就急匆匆的上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