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大娘望了眼不远处正在施工的宅基地:“不妨事,等来顺下工时让他捎回去便是。”
“还是我现在送去吧。”林冬月拿起油纸包,“来顺下工还早,万一桂花婶等着盐做晚饭呢。”
她正好借这个机会,去探探张桂花的口风,说不定能打听出林家的动向。
林冬月拿着油纸包往张桂花家走去,远远就瞧见林小四从自家院里出来,也朝着同一个方向去。
两人打了个照面,林小四眼神慌乱,声音发虚:“二、二姐......”
“真巧,”林冬月笑容和煦,“你也来找桂花婶?”
“不是!”林小四慌忙否认,林小四急忙否认,下意识把空篮子往身后藏,“我就是路过......”她顿了顿,试探着问:“二姐是来找桂花婶的?”
这打探的意图太过明显。林冬月不动声色地晃了晃油纸包:“桂花婶买的盐落在我家了,我给送过来。”
林小四眼底掠过一丝不安。就在这时,篱笆院门“吱呀”一声开了,张桂花探出身来:
“哎呀,冬月啊,我正想——”
话音戛然而止。看见林小四也在,张桂花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语气冷淡:“小四也在啊。”
“我、我就是路过!”林小四慌忙摆手,“你们聊,我先走了。”说完故作镇定地朝大路走去,脚步却慢得像在丈量土地。
林冬月将油纸包递过去,语气自然:“桂花婶,您的盐落牛车上了。”
“我正说要过去取呢!”张桂花连忙接过,“瞧我这记性!冬月啊,多谢你特意跑这一趟......”
林冬月故意将声音拔高,“家里事儿还多,我就先回去了。”
她转身离去,步履轻快地越过正在磨蹭的林小四,衣袂带起一阵微风。
待林冬月的身影消失在路口,林小四立刻转身,小跑着往家赶。
“收回来了?”见林小四进门,林成贵停下劈柴的动作。
林小四摇头。
林成贵把斧头往地上一杵:“没用的东西!要不是昨儿在镇上我把张桂花得罪狠了,哪用得着你去?”
昨晚他去收张桂花家的鸡蛋,还没开口就被对方阴阳怪气地怼了回来。
“三哥,不是这样的,”林小四急急解释,“我刚才在张桂花家门口碰见二姐了,所以...压根儿没跟桂花婶提鸡蛋的事。”
“什么?她来了?”林成贵猛地站起身,眼神不自觉地朝放鸡蛋的屋里瞟。
在院里切猪草的刘秀兰也停下动作,菜刀“哐当”落在案板上:“她来做什么?”
林小四急忙解释:“不是回咱家,她是去张桂花家送盐,说桂花婶把盐落她那儿了。”
“那等她走了你再去收。”林成贵弯腰捡起斧头,准备继续劈柴。
林小四迟疑片刻,压低声音:“三哥,我琢磨着......张桂花现在给金玉满堂干活,咱们要是去收她家鸡蛋,她会不会跟二姐通风报信?那咱们的计划......”
“怕什么?”林成贵一斧头狠狠劈下,木柴应声裂成两半,“知道了又能怎样?我打听过了,她每天要给书院供一百个鸡蛋。这两日村里的鸡蛋都被咱们收了,我看她明天拿什么交货!”
刘秀兰有不同看法:“娘觉得,咱们还是得多收些。万一她还有存货,咱到时候不白忙活嘛?”
她放下菜刀,缓缓直起身,“再说了,她缺的鸡蛋越多,到时候求到咱们头上,那件事她才不敢推辞。”
“娘,那你说怎么办?”林成贵抹了把汗。
刘秀兰朝林小四招招手:“你等会儿去隔壁,别提是帮那个不孝女收的。就说......明日要去看大宝,家里的鸡蛋吃完了,想买些新鲜的给他带去。”
林小四眼睛一亮:“还是娘想得周到!这样既不会打草惊蛇,又能多收鸡蛋。”
她整了整衣襟,挎上篮子就要出门,忽又想起什么,面露难色:“娘,三哥昨日才得罪过桂花婶......我怕她不愿卖鸡蛋给我......”
“她敢不卖!”刘秀兰眯起眼睛,秀兰眯起眼睛,略一思忖,“算了,我亲自去。”
她放下菜刀,解下围裙,接过林小四递来的篮子时摊开手掌。
林小四立马会意,将用于收鸡蛋的二十文钱递了过去。
刘秀兰掂了掂铜钱,想到这些钱马上就要花出去,心疼得嘴角直抽。但转念一想,这钱迟早能从林冬月身上讨回来。就算威胁不成,这些鸡蛋转手卖给林冬月或是运到镇上,两文一个也不难出手。
她挎着篮子,脚步轻快地出了门。
待母亲走远,林小四凑到林成贵身边:“三哥,你说那张桂花能卖鸡蛋给咱吗?”
“娘亲自出马,她敢不卖?”林成贵冷笑,“就她家那个瘸腿男人,还敢跟咱们对着干?”
兄妹二人对视一眼,都露出心照不宣的笑容。
而此时,林冬月正蹲在林家院墙后,将方才的对话听了个真切。她轻轻勾起唇角——她原本以为林家也想做倒卖鸡蛋的生意。没料到居然是居然想断她的货源!
这损招,不知是哪个猪脑子想出来的!
既然对方已经出招,那她也该好好准备一份“回礼”了。
她悄无声息地沿着屋后小道离开。小路崎岖,两旁荆棘丛生,狭窄处只能侧身通过。好在原身从小在此长大,这才能安然穿梭。
回到家,林冬月立即清点了鸡蛋库存:空间里存着一百个兑换好的现代饲料蛋,还有一百五十个未兑换的土鸡蛋,屋角的箩筐里还堆着七十多个土鸡蛋。
她心算片刻,拎起空竹篮便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