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又一记更狠的耳光甩在她脸上，打得她踉跄半步。
林成贵一把揪住她的衣领，不耐烦地吼道：“你个小贱蹄子，还想框我？我告诉你，不是林冬月挑拨离间，是钱公子亲口说不记得你是谁！”
他死死盯着妹妹瞬间煞白的脸，每个字都像淬了毒的针：“人家连你叫什么都不知道，你还在这做白日梦？害得我今天在钱公子面前丢尽了脸！”
林小四被揭穿谎言，脸色惨白如纸，却仍强撑着辩解：“不、不是的......定是钱公子在那么多人面前不好意思承认......”
“放屁！”林成贵一把将她狠狠掼在粗糙的墙面上，“我说是你亲哥哥，人家连正眼都没给一个，你还在这做春秋大梦！”
他越说越气，抬手又要打，林小四慌忙抱住头喊道：“三哥别打！我、我有办法帮你接近孟芸！”
林成贵的手顿在半空，眯起眼睛审视着她：“你说什么？”
林小四急促地喘着气，脑中飞快盘算：“你想想，孟芸最听谁的话？只要搞定了林冬月，还怕那小丫头不乖乖就范？”
“啪！”
一记耳光再次甩来，好在林小四的手还半捂着脸，巴掌重重落在手背上，震得她手臂发麻。
林成贵气急败坏道：“搞定林冬月？你耍我呢？要是能直接搞定林冬月，我还接近孟芸做什么？”
“我没有耍你，”林小四慌忙解释，声音因恐惧而发颤，“我、我知道一个秘密，有办法可以威胁林冬月……”
林成贵揪住她衣领的手紧了紧：“你倒是说说看，要是又是些屁话，看我不打死你。”
林小四凑近他耳边，压低声音急促地耳语了几句。
林成贵听着，脸上渐渐露出狰狞的笑容：“好主意啊！”
他松开手，得意地拍了拍妹妹红肿的脸颊：“早这么聪明不就好了？走，回去跟娘好好商量！”
正要转身离开，他瞥见林小四脚边的空篮子，再联想到她刚才那番话，顿时恍然大悟。他眯起眼睛，语气危险：“好你个林小四，以前咋没发现你心眼这么多？”
“啊？”林小四刚放松的神经瞬间绷紧，“三哥你什么意思啊？”
林成贵一脚踢开竹篮，伸手摊开掌心，“拿来！”
林小四强装镇定：“什么？”
“别跟我装蒜！” 林成贵恶狠狠道：“你昨晚说什么要带点鸡蛋去讨好钱公子，实际上是想偷偷卖给书院吧？卖鸡蛋的银子，给我交出来！”
被一语戳破，林小四顿时慌了神。
林成贵继续逼问：“还说什么钱公子是城里人，指定会喜欢咱家的土鸡蛋，说得有模有样，连咱娘都被你骗过去了。”
林小四嘴唇颤抖，想要否认却不知如何开口。她昨日回去思来想去，决定先不把打算去书院卖鸡蛋的事告诉家里人，这样赚来的银子就能全部落入自己囊中。
眼看林成贵面色不善地逼近，林小四心头警铃大作。她脑中飞速盘算：她绝不能承认。若是三哥回去告状，让娘知道她存了这么多私心，以后定会处处防备她，那她在林家的日子就更难过了......
“不、不是的，三哥。”她急中生智，装出委屈模样，“鸡蛋我真的打算拿去讨好钱公子，只是……三哥你也知道了，钱公子对我没意思，不肯见我，我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
“那鸡蛋去哪了？”林成贵指着不远处的空篮子，语气阴沉，“你别告诉我已经给钱公子了。”
“不不不，”林小四急忙辩解，“三哥，我刚才还没说完。我去钱记粮铺没找着钱公子，想着这鸡蛋送不出去反正是要卖的，就摆摊卖掉了。”
她一边说，一边暗暗心疼地从怀里掏出一串铜钱。这四十文钱她原本盘算着能偷偷攒下来，如今却要白白交出去。
“统共二十个鸡蛋，两文钱一个，这是四十文钱。”她强忍着不舍递过去。
林成贵接过铜钱掂了掂，怀疑地眯起眼：“才四十文？在村里卖给林冬月就能卖两文一个，你拿到镇上也才卖这个价？框我呢？”
“没有没有，”林小四连忙摆手，“镇上鸡蛋就这个价，不信你去问。”
看着林成贵一枚枚数着铜钱，林小四的心都在滴血，到手的四十文钱就这么没了！
林成贵仔细数着手中的铜钱，脸色渐渐缓和下来。可林小四心头的愁云却丝毫未散——卖鸡蛋的事虽然暂时糊弄过去了，但钱公子根本没看上她这件事，若是被三哥捅到娘那里……
想到娘知道真相后可能有的反应，林小四只觉得眼前发黑。不行，她必须想办法让三哥替她保守这个秘密。
她正暗自盘算，林成贵已经数完了钱，不耐烦地喝道：“发什么愣，还不把篮子捡起来，回家！”
林小四慌忙拾起地上的竹篮，亦步亦趋地跟在林成贵身后往村里走。
午后的日头毒辣，炙烤着乡间土路。林小四却浑然不觉额上的汗珠，满脑子都在思索对策。直到快到村口时，她忽然灵光一现，有了主意。
“三哥！”她轻声唤道。
林成贵又累又渴，没好气地回头瞪了她一眼。
“三哥，妹妹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林小四因干渴而沙哑的嗓音里带着刻意的犹豫。
“有屁就放！”林成贵脸色不善。
“那四十文钱……三哥回去打算交给娘吗？”林小四小心翼翼地问。
“这不废话吗？”林成贵下意识地回答。家里没分家，钱财向来都是娘统一掌管，他从未动过私藏的念头。但被林小四这么一问，心底却莫名泛起一丝迟疑。
林小四察言观色，趁机说道：“我就是替三哥感到不值。当年大哥娶大嫂时，娘爽快地出了二两银子聘礼，还搭上两只鸡两只鹅。可轮到三哥你想娶媳妇时，娘却死活不肯掏钱……”
她故意顿了顿，留意着林成贵的神色，又继续煽风点火：“还有啊，这些年来，大宝在学堂念书，笔墨纸砚不知花了家里多少银子。还有二宝，吃好的用好的，也花了家里不少银钱......可三哥你呢？整日里辛苦干活，连个私房钱都攒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