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冬月蹲在街角的阴影处，盯着眼前十六个牡丹纹碗，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
她懊恼地抓了抓头发——当时怎么就鬼迷心窍买了这么多？
这些碗系统根本不认作稀有物品，两百文一个的价钱，就算跟系统以一换三，一个碗变成三个碗，折算下来每个碗的成本也要六十几文。
杂货铺里五文钱一个的粗瓷碗不香吗？那一文钱一个的黑陶碗不能用吗？
“真是昏了头了……”她小声嘀咕着，手指无意识地敲着碗沿。
现在退货是不可能了，林冬月肉疼不已。
长叹一口气，她打起精神开始处理：先把那个最贵的细瓷碗兑换成五两银子，再将十个牡丹纹碗收进空间，剩下六个兑换成十八个现代碗。
这些现代碗造型简约，釉面光滑，比镇上的粗瓷碗精致多了。这让她的心里舒服了些，明儿去东市摆摊，现吃的就用这些个碗，肯定比黑陶碗体面多了。
她顺便看了一下系统面板：
【当前积分：130分】
嗯，昨天兑换第一次普通物品后变成100积分，后来她又随便兑换了一次野菜，也是普通物品，加了5积分，再加上今天一次稀有物品，和一次普通物品，分别加了20积分和5积分。
她正默默算着呢，傻蛋666的声音忽然响起：“宿主，没这个必要，系统不会算错。”
“我乐意！”正心疼银子，没好气地怼了回去。
傻蛋666：“您开心就好。”
林冬月：“……”
她退出系统，麻利地把十八个现代碗和三个黑陶碗用麻绳捆好，拎着往自家摊位走去。
日头恰好升到头顶，正是一天最热的时候，街上行人稀稀落落，两旁的摊贩也收了大半。
林冬月拎着碗捆回到摊位时，只见孟芸和春麦正百无聊赖地坐在长凳上，一人拿着片桑叶扇风，摊前空无一人。
“嫂子！”孟芸一见到她手里的碗捆，惊得从凳子上跳了起来，“你咋买这么多碗？这得花多少钱啊？”
她手忙脚乱地接过碗捆，解开草绳一看更是傻了眼，“这、这些碗怎么长得这么奇怪？”
“哇，这些碗真好看，我见都没见过。”春麦也凑了过来。
林冬月擦了擦额头的汗，“你看明天去东市用这些个碗如何？”她拿起一个现代碗在阳光下转了转，“你看这釉色，这质地，盛吃食最是体面。”
孟芸小心翼翼地捧着一个碗，手指摩挲着碗沿：“确实精致...可这得多少钱啊？咱们卖多少薯条才赚得回来？”
“放心，肯定能赚回来。”林冬月眨了眨眼，巧妙地避开了具体价钱的问题。
开玩笑，六十几文一个碗的价格说出来，怕是要把一向节俭的小姑子吓晕过去。
“收摊收摊。”林冬月边说边利落地收拾起来，“咱们先去赵记粥铺还桌子和碗。”
三人各自分担着物件往粥铺走去。日头毒辣，沉甸甸的桌椅压得她们气喘吁吁。
好在赵记粥铺离得不远，不多时便到了。
铺子里只剩三两个食客，比早上借桌椅时还要冷清。
赵朱氏正在擦桌子，一抬头看见她们，脸上立刻堆满笑容：“哎哟，冬月妹子来啦！”
她三步并作两步迎上前，目光先落在春麦身上：“你这丫头，说是去玩一会儿，一玩就是一上午！”
春麦调皮地吐了吐舌头，林冬月连忙打圆场：“嫂子别怪春麦，她今儿个可帮了我们大忙呢。”
说着便把小姑娘如何机灵地配合叫卖、如何帮着招呼客人的事一一道来。
春麦在一旁听得小脸通红，眼睛却亮晶晶的，满是得意。
“嗨，这丫头打小就鬼精鬼精的。”赵朱氏嘴上嗔怪，眼里却满是骄傲。
林冬月掏出五文钱，递给春麦：“这是给咱们小帮手的工钱，可不能让你白忙活一上午。”
春麦惊喜地瞪大眼睛，小手刚要伸出又缩了回去，怯生生地望向母亲，眼里满是期待与忐忑。
赵朱氏见状，笑着揉了揉女儿的发顶：“既是冬月姨给的，就收着吧。记得谢谢你冬月姨。”
“哎，妹子，还没问，你们今儿个卖的是啥稀罕吃食啊？”赵朱氏好奇地打量着放在长凳上的竹筐，眼睛直往盖布缝隙里瞟。
还没等林冬月开口，春麦就迫不及待地抢答：“娘，那是薯条，可香可好吃了！”
“啥...啥条？”赵朱氏一脸茫然，显然从未听说过这新鲜物事。
林冬月笑着掀开盖布，随手拿起一个黑陶碗，盛了满满一碗金灿灿的薯条递过去：“嫂子尝尝看。”
赵朱氏接过碗，刚尝了一口，还没来得及发表意见，一个熟客就走进了店里。
那人一眼就瞧见碗里金黄油亮的薯条，眼睛一亮：“老板娘，店里这是添新花样了？”
赵朱氏还没反应过来，林冬月已经眼明手快地用碗又盛了一点：“这位客官来得巧，正赶上新品试吃，您也尝尝？”说着冲赵朱氏使了个眼色。
那熟客半信半疑地接过碗，夹起一根薯条放入口中。
只见他眼睛倏地睁大，满脸惊喜：“这...这是什么新鲜吃食？油香四溢却不腻口，还有股子花生香气！”
林冬月注意到，这人没提“酥脆”二字，想来是薯条放久了，口感确实不如刚出锅时了。
但这丝毫不影响客人的食欲，他三两口就把碗里试吃的薯条吃了个精光，意犹未尽地咂咂嘴：“老板娘，这新品怎么卖？给我来一份。”
赵朱氏这才回过神来，求助似的看向林冬月。
林冬月会意，笑着接话：“两文钱一勺。”
“来两勺！”客人豪爽地一挥手，又补充道，“一碗清粥，馒头就不要了。”
一个馒头两文钱，一勺薯条也是两文钱，虽然那勺子看起来不大，但那玩意儿油乎乎的，肯定比馒头顶饿。
店里其他几个顾客见状，纷纷跟着要了一勺薯条。
林冬月麻利去盛薯条，赵朱氏则赶忙去盛粥。
给客人上完吃食，林冬月瞄了一眼赵朱氏的表情，见她神色并无异常，她暗暗松了口气，然后赶紧走了过去。
“嫂子，”她悄悄把赵朱氏拉到灶房边，压低声音道，“在你店里卖出去的薯条，我分你一点利，你看成不？”
这话她必须趁早说明白，免得朱嫂子误会她抢生意——毕竟都是吃食，客人吃了薯条，难免就少吃些其它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