拥有狼血统的狗子死死的咬住母猪的后腿,尖牙深陷,任凭母猪如何挣扎甩动,就是不松口。
陈平安瞅准某个千钧一发的空当,一个箭步上前,手里的猎刀直接捅进了母猪的肋下。
昂!
母猪发出痛苦的嚎叫,陈平安抽出刀子,猪血瞬间飙射而出!
剧痛让母猪彻底疯狂,它想掉头去撞陈平安,可另一头的狼狗拼命的咬住他脖颈处,使劲往后拖拽。
一前一后,两种疼痛的地方,使得母猪只能在原地绝望的腾挪着。
陈平安再次提刀上前,趁着母猪脑袋歪向自己咬过来之际,用尽全力将猎刀狠狠的扎进母猪的头里,直没刀柄。
老母猪的挣扎嘎然而止,身躯晃了两晃,随后轰然倒地,四蹄抽搐了几下,便再没了动静。
陈平安拔出猎刀,在猪毛处蹭了蹭血迹,看都没再看一眼,目光锁定在不远处另一只公野猪身上。
好家伙,那头公野猪壮得跟头小牛犊子似的,目测没有七百斤也得有六百斤,一身黑毛根根倒竖,两根獠牙在冬日的光线下泛着森白的寒光。
此时,杂交的獒狗和花花正一左一右,死死咬着公野猪的后臀。
饶是如此,陈平安也不敢贸然靠近。
这玩意儿要是发起疯来,獠牙一拱,他今天非得开膛破肚不可,那乐子可就大了。
公野猪被两只狗拖着,烦躁地转着圈,试图把屁股后面的挂件甩掉。
突然,它发出一声沉闷的咆哮,竟是放弃了转身,闷头就朝前方的树林冲去!
两只加起来快两百斤的猛犬,在它面前竟像两个破麻袋,根本拉不住。
那只杂交獒狗四爪死死刨地,却还是被硬生生拖着走,在雪地上划出两道深邃的沟壑。
花花那边更是狼狈,几乎是贴地飞行。
“我去,这个猛啊!”
陈平安也顾不上去管那只还在撕咬母猪尸体的狼狗了。
他端起枪,大步流星地朝着公野猪狂奔的方向追去。
距离在飞速拉近。
二十米,十五米,十米!
这个距离,野猪庞大的身躯几乎填满了陈平安的视野,连它背上粗硬的鬃毛都看得一清二楚。
够了!
陈平安猛地刹住脚步,身体的冲势让他微微前倾,但他很快稳住身型,枪口瞬间锁定公猪的脑袋。
砰!
一声巨响在山谷中回荡,震得树上的积雪簌簌落下。
狂奔中的公野猪脑袋猛地一扬,巨大的惯性带着它沉重的身体又往前冲了好几米,这才轰然倒塌,在地上砸出一个大坑。
一枪爆头。
世界瞬间清净了。
陈平安吐出一口白气,再去看时,那五只受惊的猪崽子早就跑得没影了。
想来个一锅端是没指望了。
不过,两头老母猪,一个带牙的大家伙。
这趟——大丰收。
陈平安走到母猪旁,剖腹放血,割下还温热的内脏和肥肉,扔给三只摇着尾巴凑上来的功臣。
看着三只狗子吃得半饱,陈平安这才拖着母猪,找了个背风干燥的地方,升起一堆篝火。
他削了根木棍,串上肥瘦相间的猪肉,架在火上。
油脂滴落,发出滋滋的声响,浓郁的肉香很快弥漫开来。
等肉烤得焦黄,陈平安拿出随身带的饼子,把烤肉从棍子上一撸,热气腾腾的肉块便落在了饼上。
撒上些自带的调料,卷起来狠狠咬上一大口。
外酥里嫩,满口香。
在这寒冷的冬日里,一口热肉下肚,一股暖流瞬间传遍四肢百骸,舒坦!
陈平安一边大快朵颐,一边也没忘了旁边的狗子,时不时割下一块生肉扔过去。
一人三狗都吃饱喝足,他才站起身,用雪将火堆彻底扑灭。
回去的路,陈平安没走来时的道,而是抄了条他知道的近路。
这条路要穿过一片早年间伐木留下的树桩区,那些光秃秃的树桩早已腐朽,成了烂木。
陈平安带着狗子穿行其中,目光随意地扫过四周。
忽然,陈平安的脚步顿住了。
就在一个巨大的烂树桩底下,一抹熟悉的暗红色映入眼帘。
那轮廓,那菌盖……
灵芝?
陈平安心中一动,快步走了过去,蹲下身子。
伸手摘下一片,凑到眼前仔细端详,色泽紫褐,正是年份不浅的冬灵芝。
这年头,这玩意儿的价值还没被炒起来,村里人见到了也就当个普通蘑菇。
卖不卖的无所谓,陈平安直接拿他泡茶喝。
这烂树桩下的一窝灵芝全都摘了下来,足足有七八片,大的比碗口还大。
放在随身带的单肩包里,随后又在这片树桩区仔细转悠了一圈。
果不其然,又在另外几处找到了不少。
直到把整个包都塞得满满当当,再也装不下了,陈平安这才心满意足的牵着狗子下山了。
……
下午。
15:00。
苏晚好奇的看着陈平安跟献宝似的,将一堆奇形怪状的“蘑菇”倒在桌上。
然后兴致勃勃的清洗干净,放在屋内窗台处晾晒。
拿出那么个十多个切成薄片,用灶台的锅煮沸后,把灵芝连带着这煮沸的水都用勺子舀出来倒在暖水壶里保温。
没办法:
炉子做水,那都是没有炕的人家,才建个炉子取暖。
反正这年头山上的灵芝也多,陈平安也就毫不在乎的这么浪费,直接拿大锅:
煮!!
给苏晚倒了一杯灵芝水。
“来,尝尝,今天在山上捡的好东西。”
苏晚接过杯子,看到水里沉浮的一个个薄薄的切片,脑海里闪过一个熟悉的画面。
她有些迟疑地开口:“你这是……泡的茶?”
陈平安却是摇头晃脑道:“这叫灵芝,一年四季都能长,冬天出的叫冬灵芝,具有安神助眠,补充气血的功能,也能预防一些疾病。”
“把它当茶喝,你也没说错。”
说完陈平安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虽然他这茶喝的不伦不类的,可过去哪有像后世那般花里胡哨的喝茶工具,还带茶道的?
大家就是拿着这么一个大大的白瓷缸泡茶喝。
陈平安支上了炕桌,把暖壶放在地上,夫妻俩,坐在烧暖的炕,面对面喝“茶”聊天。
“这东西属于中药,媳妇你现在是孕妇,我这……给你尝个味就行了,咱要遵医嘱。”陈平安神色严肃的解释。
“等你生完孩子,要是想喝,我这天天给你泡灵芝哈!”
苏晚看着丈夫神色严肃的解释,不禁“噗嗤”一笑。
那一笑,笑颜如花。
“知道啦!”
“我的陈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