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哥俩商量好,便先回了村子里准备。
陈平安背着新枪兴冲冲地回家时,苏晚正和三姐陈若兰一起喝着灵芝茶。
也不知怎的,这妯娌俩自打过完年就走动起来了。
村里其他媳妇因着苏晚的成分问题,都不太与她来往。
苏晚平日里也没什么朋友,若不是陈平安时常陪她说话,她多半都是沉默寡言。
如今能有个伴说说话,倒是解了不少闷。
陈若兰喝了一口灵芝泡的茶,她在生产队做工时,也有个白色瓷缸,每天倒热水喝。
乡下人不讲究什么茶不茶的,有口水喝就知足了。
听苏晚说了冬灵芝的效用。
陈若兰不禁笑道:“这小子得了好东西,倒知道先紧着媳妇。”
“弟妹,我走时带些回去成不?”
“姐您尽管拿,家里还多着呢。”
陈若兰笑着应下,又道:“那我就不客气了,等咱俩都生完孩子,一起去山上采灵芝去。”
这提议让苏晚眼睛一亮,两人当即说好等生完孩子要结伴上山。
两人说着说着,苏晚好奇的盯着陈若兰那挺大的肚子:“姐,你这肚子是不是要生了?”
陈若兰闻言,温柔地抚了抚肚皮,点头道:“妈给算过,就这个月了。”
苏晚:“那可要当心些,有事随时招呼我们。”
两人正说着,陈平安进了屋。
见三姐在,打了声招呼,便把奖状往炕上一放,拿了绑布开始绑腿。
陈若兰顺手拿起奖状,一看就乐了:“哟,‘打猎英雄’,老弟这是当了功臣啊!”
“我看看。”
苏晚忙接过去一看,脸上顿时笑容满面。
丈夫有此殊荣,当妻子的也跟着脸上沾光。
苏晚放下奖状,看到陈平安急急忙忙的准备东西,不由的好奇:“又要上山呀。”
陈平安头也不抬地应着:“嗯,公社不仅给了奖状,还奖励一杆新枪,我上山试试去,”说着直起身,“媳妇,我中午不回来了,菜在锅里,我先走了哈!”
话音刚落,人已风风火火地出了门。
苏晚:……
陈若兰在一旁笑道:“男人啊,就这样。见了心爱的东西,就跟孩子得了新玩具似的,一刻都等不得。”
苏晚回过神,也不禁莞尔,继续和陈若兰聊起家常。
……
陈平安和陈成杰在靠山村背面集合。
也没带狗,主要是为了试枪,一路上两人走走停停。
走了没多久,就看到路边歇脚的许广貌。
这家伙,自从上次白毛猪的事后,他身边又添了两条猎狗。
陈平安见状,远远的打招呼:“貌哥。”
许广貌听到声音抬头:“呦,平安呐。”
陈成杰跟许广貌不熟,他也没吭声。
陈平安带着陈成杰走过来,看到许广貌旁边放着一头大野猪足有个300来斤,七只狗子都给割了野猪肥肉,正吃肉吃的起劲。
陈平安好奇道:“貌哥,你这狗子又增加了啊。”
许广貌听了笑道:“嗯呐,这狗从一个不能上山的老猎人手里买的,他挺舍不得的,这狗在家不吃不喝的……我看了,也就买下来了。”
跟着主人上山打猎拖出来的猎狗,当主人不再上山时,想给狗子一个好的生活——
却恰恰忘了,这狗子早就养成了野性,你不让它上山,它们宁愿饿死也不肯吃一口主人给的食物。
所以,有些猎人决定不上山后,即使对狗在不舍,也会把狗送出去或者低价卖了。
让狗死在山上,被野兽咬死,也总好过在家饿死。
这也是属于猎狗的荣耀。
许广貌将手里的烤肉递给陈平安道:“尝尝?”
陈平安看了一眼身后的陈成杰,转头道:“貌哥,这我堂哥陈成杰。”
许广貌听了,看向陈成杰笑道:“一起坐下来歇脚吧,我给你也烤一个。”
这下两人才都坐了下来。
三个男人坐那聊了会儿天,都是上山打猎的事,大家彼此也就熟悉了。
陈成杰拿过许广貌烤的肉串道了声谢,随后便说起自己自己等人这次上山的来意。
许广貌听了,微微皱眉,眼睛直勾勾的看向陈平安欲言又止。
陈平安正在那吃着烤肉,吃的正香,也是看出了不对劲,便回了句:“貌哥,你有啥事对我说呀!”
“你别这么看我,这看的我老不自在了。”
哪知,许广貌叹了口气道:“一招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我想打那山猫子,还不敢让狗去。”
山猫子也叫猞猁,因长的像猫故而得名,也有其它地区的人,管这叫老虎崽子,反正都是因当地人的习惯称呼。
许广貌打猎的手艺一般,大部分都是靠他那狗还有两发小不要命的帮衬。
过年的时候,许广貌陪着媳妇回了趟娘家。
许广貌那媳妇属于远嫁,而且娘家在抚松县东岗公社三大队那。
在清末民初时,抚松县因参而文明国内,当时抚松县举办过参王大赛,各地的参商、包括隔壁的高利,都会纷纷赶来以目睹参王风采。
人参随着地理位置的不同,个地方长的也不同,经常跟参打交道的人,光看参的纹理,就能看出这参在哪产的。
抚松县管辖下的各大队有着清朝遗留下的参场,如今都归了公家。
当地人工养殖的参是白参也叫‘圆参’。
六年起参,这参地不按亩算按丈算。
所谓丈,是参地专业术语,一般一丈长,换算下就是五点几平方米。
一个五平方米的参地,可以产出参将近六七十斤,晒干蒸熟后做成红参,大概能有个四斤左右。
按照76年的价格卖,最起码能有个三四百元。
这也只是一丈长,在他们那,大队每年就光靠参场,就能有个几十万的进账。
所以东岗公社下属统共有三个大队,每个大队底下有十个生产队,每个生产队人口都上百户。
比起大岗公社这可怜巴巴的几个村子,连一个大队都凑不齐,那地方只能说富裕的不能再富裕了。
按理说,这么富裕地方的姑娘也不可能嫁到大岗公社来。
这也是许广貌年轻时的趣事导致的。
六几年的时候闹饥荒,成年的许广貌,就拿着家里的土枪上山打猎。
许广貌那枪不行,打不死大的,那就打小的。
他也没有师傅,村子里哪来那么多师傅可拜的,靠山的村民们都是想上山就上山,隔壁林场的知青更是想起来,休息时就扎在林子里打猎。
许广貌那时候也是,就是他那准头不行,打不着猎物。
后来发现,当猎人得有狗,有狗抓猎物就行了呀。
于是许广貌就又去弄狗,跟人家村子里的猎人学怎么拖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