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港市发改委的小型会议室里,烟雾缭绕。沈墨与周伟隔着铺满图纸的会议桌对坐,两人眉头紧锁。桌上摊开的是“清临智能制造共享园区”的规划图,一个被双方寄予厚望的示范区标杆项目。
“土地指标卡在你们清河自然资源局半个月了,”周伟摁灭烟头,语气带着压抑的不满,“每次沟通,他们态度很好,就是不给准话,总说要‘研究研究’、‘走流程’。老沈,这可不是你沈墨的效率。”
沈墨揉了揉眉心,姜云帆的“孤立”政策已经开始产生效果,无形的阻力正通过官僚体系的惯性渗透到具体工作中。“是我的问题,”他没有推诿,“家里最近……有点小状况。这事我来解决,最多三天,给你明确答复。”
周伟看了他一眼,神色缓和了些,重新递过一支烟:“我懂。家里有只拦路虎,滋味不好受。不过老沈,咱们这个联盟,可不能让你一个人扛。土地指标,我这边也想想办法,看能不能从省里自然资源厅侧面推动一下。总不能让他姜云帆一手遮天。”
这不是客套。周伟清楚,示范区成败关乎临港的发展,他与沈墨是真正的命运共同体。沈墨在清河内部被孤立,他必须在外部提供更强力的支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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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在沈墨与周伟会面的同时,省金控大厦的副总经理办公室内,顾晓梦正与一位西装革履的基金公司负责人洽谈。
“顾总,您推荐的这支专注于智能制造的地方子基金,我们风控委员会评估后,觉得前景不错。只是……”负责人略显迟疑,“基金管理团队的核心背景,似乎与清河市某位领导关联颇深,这会不会带来额外的政策风险?”
他虽未点名,但指向明确,担心的是姜云帆可能的干扰。
顾晓梦微微一笑,笑容里带着洞察与自信:“李总多虑了。这支基金是示范区框架下的省级重点金融创新项目,备案和监管都在省一级。它的投向,严格遵循示范区产业规划和市场原则。任何非市场因素的干扰,都不会被允许,也干扰不了。这一点,省金控可以背书。”
她语气平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她巧妙地利用省金控的平台高度和金融规则的独立性,为沈墨推动的项目构建了一道防火墙,让来自清河内部的行政干预难以逾越。
送走客人,顾晓梦立即给沈墨发去加密信息:“智能制造基金省里已过会,资金一个月内到位。让你的人准备好项目,直接与基金管理人对接,跳过清河市级层面可能的梗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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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清河,许半夏的法律服务站迎来了几位特殊的“客人”——市司法局和民政局的联合检查组。
带队的副局长笑容可掬:“许律师,别误会,例行检查。主要是看看你们服务站的运作是否规范,资金来源、案件受理有没有超出范围。”
许半夏心知肚明,这是姜云帆阵营对她这个“沈墨外围支持者”的敲打。她从容地拿出所有账目和案卷记录:“欢迎领导检查,我们一切依法依规。”
检查组翻查了半天,确实挑不出硬伤。副局长临走前,似是随口一提:“许律师,法律服务专业性很强,也要注意把握边界,有些涉及政策层面的争议,最好还是通过正规渠道反映,不要轻易引导诉讼,以免影响稳定嘛。”
许半夏不卑不亢地回应:“谢谢领导提醒。我们只提供法律咨询和必要的法律援助,帮助市民在法律框架内解决问题。化解矛盾、促进和谐,正是法治的初衷。”
检查组无功而返。但许半夏知道,这只是开始。她立刻将这一情况告知沈墨,并开始着手将服务站的运作模式、成功案例整理成册,准备向省司法厅、政法委报送。“他越是这样打压,我越要把这件事做成样板,”她在电话里对沈墨说,“用事实堵住他们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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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沈墨在办公室梳理着各方反馈。周伟在跨区域层面为他攻坚克难,顾晓梦在省级金融层面为他架桥铺路,许半夏在基层法治层面为他稳固阵地、汇聚民心。这是一张由信任、共同理念和利益交织而成的盟友网络,它超越了清河官场狭隘的派系划分,在姜云帆构筑的孤立之墙上,凿开了一个个坚实的突破口。
他回复周伟:“土地问题已沟通,明日上会。”
他感谢顾晓梦:“基金到位,解了燃眉之急。”
他叮嘱许半夏:“注意安全,保存实力。”
放下手机,沈墨感到一种踏实的力量。姜云帆可以孤立他于清河市委市政府的某些圈子,却无法孤立他于这个由发展大势和志同道合者组成的、更广阔的同盟。接下来的路依然险阻重重,但他不再是孤身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