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省武者公会执事,陈川海。”
“原来是武者公会的陈执事,失敬失敬!”
陆方抱拳拱手,与眼前这位自称武者公会的大人打着招呼。
就在刚刚,陆方正观察着五人小组的战斗情况,陈川海突兀的出现在了林子的上空。
见到陌生来人,陆方顿时警惕起来。
对方自称武者公会的执事,自己就算不信,也不会轻易开罪。
毕竟那凌空而来的场景,证明眼前这位胖子至少是一位宗师境的强者。
随着一声惨叫,被五人小组围攻多时的一只异兽灰狼倒在地上失去了行动能力。
小胖上去补刀后,兴奋的拖着尸体与队友朝陆方跑来。
“陆哥!陆哥!我们完成任务啦!”
陆方点点头,夸赞道:
“不错!你们虽是武徒境,但凭借与队友间的配合,能够击杀一头二阶异兽算是很大的进步了。”
就在陆方话音刚落之时,只见五人小组中,李从上前两步,朝着自己的方向恭敬的弯腰鞠躬。
“见过陈宗师!”
陆方一愣,朝李从问道:
“你认识陈执事?”
“是的,陆哥。陈宗师是我一位好友的师父,在一次与好友前去送陈宗师登机的时候,远远见过一眼。”
陈川海蹙眉想了想:“我有些印象,当时小卓来送我回省城,你是陪在小卓身边的那位少年。”
“幸得宗师记挂,小子李从,与钱卓少爷是至交好友。”
陆方听着两人的对话,这才放下心来。
原来这大胖宗师还真是武者公会的。
说话间,林楠与曹绍复先后拖着一具异兽尸体回来。
见场中出现一位陌生人,有些不解的看着陆方。
“既然你俩回来,先带他们五人回营地。我去深处找找姜年。”
说完,朝陈川海抱拳说道。
“陈宗师刚刚说要去深处寻找五阶异兽,现在天色已晚,不如在我们营地休息一夜,明天再前往?”
陈川海神色如常,但心里却乐开了花。
真就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自己还想着到了怎么找那小崽子,现在就直接打入内部了。
只要在营地守株待兔,这深山老林,还怕那姜年晚上不回来?
想到这里,陈川海点点头。
“休整一夜也好。”
陆方见对方同意,心中也是一喜。
有一位宗师坐镇营地,今晚能睡个好觉了。
“李从,带宗师回营地好生招待。我去把姜年喊回来。”
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原地。
山林深处
姜年一刀将一头三阶大蟒斩落在地,猛的一甩,刀身上挂着的血液消失的干干净净。
“陆哥来找我了?”
“嗯嗯,正在来的路上。”
姜年蹙着眉头,显得有些头疼。
刚刚在猎杀异兽之时,小蚁早就通过无处不在的蚂蚁看到了陈川海出现的一幕。
在确认对方没有往深处过来,姜年也就自顾自的继续猎杀了。
现在这位陈川海被陆方请去了营地,如果自己回去无疑是自投罗网。
但如果不回去,这深山老林的黑夜也不知道怎么平安度过。
要不,把陈川海要杀我的事情告诉陆哥?
这个念头刚一出现就被姜年否决了。
先不说陆方是否信得过。
就算陆方信任,但保不齐他回去后会露出破绽让陈川海察觉到。
那这样的话,恐怕陆方也危险了。
姜年自问不是什么善人,但这种牵连无辜的事情他也做不出来。
“只能拼一把了!”
待小蚁吞噬完大蟒的神识后,姜年转过身,朝着山林的很深处走去。
“陈川海……”
姜年眼眸中闪过一抹寒光。
“你可一定要来啊!”
……
帝都
李承天举着茶盏放在身前,目光无神的盯着一处地方,做思考状。
片刻后,幽幽的声音响起。
“你刚刚说的,都是真的?”
“是的,父亲!”
“我知道了!他不愿跟你回来就算了,这不怪你。”
挥了挥手,示意李慕玄离开。
却见自家儿子依旧站在原地,似乎有话没有说完。
李承天笑了笑,神念涌动,一张古朴的木凳飞到李慕玄脚下。
“坐下说。”
李慕玄依旧站在原地,像是一尊雕像般一动不动。
李承天也没有再劝,自顾自的品着茶。
庭院内只有咕嘟咕嘟的烧水声和盖子磕碰茶盏的声音。
终于,李慕玄开口道。
“您认识苏芸吗?”
轰——
以李承天为中心,如同水波荡漾一般,一道无形的领域展开,笼罩着庭院的每一个角落。
接下来,诡异的一幕被李慕玄尽收眼底。
随风摇曳的花朵,嗡嗡作响的蜜蜂,壶口蒸腾而上的水汽,就连壶子下方忽明忽灭的炭火,在这一刻,全都静止不动了。
李慕玄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却发现被定在原地,除了眼珠子能动以外,他完全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
“你还知道什么?”
随着父亲开口,李慕玄发现自己终于能动了。
大口大口呼吸着空气,待终于平缓下来,李慕玄口中吐出了两个字——“姜尚”。
“看来那小子都知道了,难怪不敢来帝都。”
“对,林立应该也是早就知道了,不然姜年无从得知。”
“原来如此!”
“九穴,《融灵诀》三层……”
“那小子身上一定有秘密!!!”
李承天自言自语道,压根没看李慕玄一眼。
见父亲如此,李慕玄更加印证了心里的猜测。
“所以,姜年说的都是真的吗?”
听到李慕玄开口,李承天转过头,盯着前者看了一会儿,终于开口。
“是!”
“为什么?”
“你不懂!”
“所以妈妈也……”
“你闭嘴!!!”
随着李承天一声怒喝,庭院中狂风大作,娇艳的花朵被吹的七零八落,忙着采蜜的蜜蜂消失不见,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李承天重新坐下,庭院内的风声也戛然而止。
提着壶子,往茶盏里添了些热水。
“我现在最后悔的事情,就是让你去了这趟金陵。”
“但这恰恰是我最开心的事情!”
“因为姜年?”
“嗯!他是我第一个朋友!”
李承天听到儿子的话,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我对他没有恶意,我只是想要知道一些东西。”
“可是他对你有。”
“所以你们俩注定成为不了朋友。”
“这是两码事!”
听到儿子反驳的话语,李承天有些诧异的看了过去。
李慕玄也不甘示弱,迎上父亲的眼神很是坚定。
“那如果有一天,姜年要杀我呢?”
李慕玄低下头,像是真的在思考发生这种情况时的对策。
李承天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摆摆手,打发李慕玄离开。
“哦,对了。这段时间别乱跑,月底的圣莲山灵池就要开启了。”
待李慕玄走后,李承天又是嗤笑了一声摇了摇头。
“慕玄还真以为那小子能修炼到圣境,然后来杀我?”
“呵呵~天真!”
“对了,这么好笑的事情,得和苏芸分享分享。”
话音刚落,李承天的身影缓缓消失在庭院中。
只留下咕嘟咕嘟的烧水声。
……
昆仑山脉
玉虚峰
终年积雪的山峰山体陡峭,周边分布着高原草甸、冰川遗迹和一些高原雪山特有的异兽群。
头戴皮帽的孩童坐在牦牛背上,正虔诚的默念着经文。
自从十几年前,神峰就开始经常出现异动。
阿爸说那是神山显灵了。
要虔诚,要更加努力的修炼班禅喇嘛传下的功法经文。
就在孩童准备回家之时,只见玉虚峰山脚,一道人影突兀的出现在空中。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人影陡然出现在了山腰位置,旋即消失不见。
放牛娃揉了揉眼睛,确认自己刚刚没有看错。
随即立马从牛背上翻身下来,朝着神峰的方向跪拜下去,嘴里喃喃的念诵着。
玉虚峰,山腹之内,空气凝滞得如同铁块,带着一股沉甸甸的压迫感。
四周的山壁上,密密麻麻的暗红色铭文正依循着某种玄奥的韵律,明灭不定地闪烁着诡异的血色光芒。
它们连成一片,构成一道笼罩了整个山腹的巨大阵法。
整座大阵,不像庇护,更像一座庞大的封印。
每一次光芒流转,都似有天地灵气被汇聚而来,化作点点莹光,补充进山腹半空中那一条条如血管般的锁链之中。
一条条血色锁链的终点,是一位身躯静止的老者。
老者凌空盘坐,身着灰色麻衣,白发垂落腰间,白须抵在胸口。
如石像般死寂。
突然,一道身影陡然出现在山腹中。
身着白色短袖汗衫,下身是一条黑色齐膝短裤。
凌厉的眸子扫视四周,背在身后的双手攥紧拳头。
轰——
一双灵力大手陡然出现,抓住一条血色锁链的两端猛的一拉。
山体出现一阵抖动,山顶的积雪一阵颤抖,演化成一场酣畅淋漓的雪崩。
“算了,没用的!”
麻衣老者开口,沙哑的声音响彻山腹。
“那狗东西真他妈是个畜生!”
白衣老者愤愤呢喃着,翻手间,一个漆黑的酒坛子出现在手中。
麻衣老者一把夺过,仰头朝嘴里倒去。
咕嘟咕嘟连着喝了好几口,擦了擦嘴,长舒一口气。
“这酒不错啊?哪里买的?”
“一个小辈自己酿的,不要钱。”
麻衣老者又灌了几口,吧唧几下嘴。
“不错,下次来多搞几坛子。”
“好说,多请几顿饭的事情。”
“这次过来是出什么事了?”
“没有,就是来看看老哥你。我打算月底去趟帝都。”
“……打算明牌了?”
“不是,还不到时候。是带我徒弟去圣莲山。”
“你罗老鬼什么时候收的徒弟?”
“就一个多月前的事情。”
“不带过来见见老子?”
“现在才武师境,来这儿怕是得丢半条命。”
“武师境?罗远征,你怎么想的?”
“江老哥,别激动。你听我说。”
罗远征接过酒坛子灌上一口,随后把姜年的一些事迹一点点说了出来。
江正国喝着酒,咂吧了两下嘴。
“确实,挺妖。都快赶上老子年轻的时候了。”
罗远征往后缩了缩下巴,一脸鄙夷的看着江镇国。
“你18岁的时候还在武者境锻体呢吧?”
“这能比吗?我们那时候哪有这么好的条件?”
“你几个窍穴?”
“七个,但是那时候的功法……”
“你什么时候凝聚的神念?”
“这能一样?我们那时候……”
“你双色融灵用了多长时间?”
“罗远征!你踏马的,特意跑来气老子的是吧?”
见江正国动怒,罗远征往后一跳,拉开了距离。
“江哥,你别不服气。我对比了一下……”
“你再说!”
江正国扬起手作势要打,带着手臂上的锁链哗啦作响。
“你看,又急?”
罗远征悻悻的说道,不敢直视江正国的眼睛。
内心却是一阵畅快。
我比不上你镇国武圣,但我徒弟比你徒弟……
额……现在是比不上。
但未来还真不一定。
最主要一点,我徒弟不会把我封印在这雪山里啊!
当然,这个话罗远征是万万不会说出来的。
这等于是戳江镇国的肺管子了。
万一把江镇国给气死在这儿,李承天得开心的给罗远征磕一个。
兄弟俩又掐了两句,罗远征重新坐到江镇国身边。
两人再次闲聊了起来。
“圣莲山的名额,你找哪一家要的?”
“邓老狗。”
“让他出出血也好,这老小子当初跟在我俩屁股后头得了不少好处。”
“嘁~他是万不得已才肯出这点血的!你是不知道……”
罗远征把邓泽丰的事情一说,江镇国被雷的目瞪口呆。
“邓家那小子玩那么花?连他亲姐姐都……”
“什么亲姐姐,同父异母罢了。”
“那也是亲姐姐啊!不过不得不说,邓老狗是我们这一辈人里,子女最多的。”
“娶的多啊!到我们这个境界,想要诞下子嗣的概率太低了,这老小子可是足足娶了十一个啊!”
江镇国一愣,转头看向罗远征。
“不是八个吗?”
“你都来这儿多少年了,这些年你觉得邓老狗闲得住?”
江镇国摇摇头,啧啧称奇。
“话说,你徒弟杀了他亲孙子,你还敢抢他邓家那个名额?”
“给谁不是给?人都死了,别浪费嘛!”
“难怪你罗老鬼要亲自去帝都。看起来,你对你那徒弟是宝贝的紧啊!”
“我老头子都一把年纪了,儿子也死在了战场上,好不容易看到个对我胃口的小子,我当然得当宝贝了。”
罗远征说的云淡风轻,但里面的故事却只有熟悉之人才知道。
江镇国在心中叹了口气,抬手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远征……是我对不起你!”
“说这种娘们唧唧的话?都几把兄弟,你在这儿感慨你妈呢?”
“我他妈……”
江镇国再次站起身了,这次罗远征却没躲开。
两人对视了一阵,皆是大声笑了起来。
待笑声渐渐停下,江镇国严肃的看着罗远征。
“这次去帝都,还不到暴露的时候。”
“我明白。只要他们不为难姜年,我受点委屈无所谓。”
罗远征走了,留下一个酒坛子,带走一个空的水缸。
刚出大山,摸出电话拨了出去。
“小聂啊,三天后带小酒鬼来金陵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