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张氏回前屋拿了一张纸条回来。
“老东西,赶紧把这个签了。”
棒梗接过纸条,冷冷地对易中海说道。
“什么东西?”
易中海虽然年迈,但眼神依然凌厉,死死盯着眼前的两人。
想让他屈服于损害自己利益的事?绝无可能!
失去价值,就真的一无所有了。
“呵,老东西,装什么糊涂?”
“房屋自愿转让协议!你吃我们贾家的,住我们贾家的,还守着房子干什么?”
“你们?!”
“我们怎么了?老易啊,你这半截身子入土的人,留着房子有什么用?”
“不如把房子留给棒梗,让他继承发扬光大。
等咱们贾家添上七八个大胖小子,你在下面也能沾沾光,反正你也没见过这么多孩子,对吧?”
“奶奶,养七八个孩子太累了,我不干!”
“傻小子,带孩子是女人的事儿,跟你有什么关系?”
“到时候让你媳妇洗衣做饭带孩子,你只管给贾家传宗接代就行。”
“那也不行啊,传宗接代不也得和媳妇……那啥?活儿都让她干了,哪还有时间?”
“行行行,奶奶明白,那就让你妈来干……”
“你们别痴心妄想了,我绝不会答应!”
易中海咬牙冷喝。
他知道退让换不来安宁,大不了挨顿打,贾家难不成真敢要他的命?
“秦淮茹呢?叫秦淮茹出来!”
“找死是吧?”
棒梗撸起袖子就要动手,这时,身后传来一道声音——
“易大爷,我在。”
秦淮茹突然出现,连贾张氏都吓了一跳。
“你不是说不来吗?”
“淮茹,这都是你的主意?”
秦淮茹沉默不语。
“你们想逼我签字?”
“废什么话!赶紧签!”
“对,动手!”
棒梗和贾张氏按住易中海的手,强行往协议上按手印。
易中海没有挣扎。
“没用的,淮茹,没有房本,光有协议也是白费。
我不会把房本给你的。”
“啊?”
棒梗和贾张氏懵了,他们哪知道这事儿?本以为签了协议就行,之前还奇怪为何秦淮茹一直不许用强。
完了,全完了。
“我知道,易大爷,所以我带来了这个。”
秦淮茹慢慢从怀里掏出一个本子。
易中海瞪大双眼,满脸震惊——
怎么可能?她怎么找到的?!
“老易,你这招确实高明,房本居然藏在聋老太太屋里。”
“连我都没想到你会选这个地方!”
“哼,最后不还是被你发现了吗?”
易中海长叹一声,浑身力气仿佛被抽空。
“我早就怀疑了,你总往老太太屋里跑,每次出来都垂头丧气的。”
“棒梗住进去后我也找过,什么都没发现。”
“后来房子收回,我们搬进你家,值钱的物件一件都没找到。”
“既然找不到,我只能换个思路——老太太屋里那些暗格太适合藏东西了。”
“妈,你怎么发现的?那不是马华家吗?”
棒梗满脸惊奇,原来母亲还有这本事!
他偷瞄了眼贾张氏,不屑地撇撇嘴。
但转念又懊悔起来:早知聋老太屋里这么多秘密......
小时候偷零嘴被聋老太惩治后,他就再不敢动歪脑筋。
后来住进那屋子,嫌晦气更没翻找过。
秦淮茹笑而不语,棒梗兴奋地竖起大拇指:“妈你真厉害!”
贾张氏在一旁酸溜溜地瞪着儿媳,又想引起孙子注意。
易中海沉默不语。
秦淮茹扫了他一眼,对棒梗说:
“这有什么?咱们身残志坚的易大爷不也溜进马华家藏东西吗?”
“老易啊,你到底是老了,藏在老地方不怕被马华两口子发现?”
“不过,我得谢谢你给我这个机会。”
易中海突然惊慌起来——就算秦淮茹拿到房本和协议,只要自己活着就难成事。
难道今天要......
不等他想完,秦淮茹已冷冷开口:
“棒梗,张氏,送易大爷上路吧!”
“好嘞~”
“你们...这是犯法的!淮茹我答应把房子给棒梗,明天就去办手续!”
见棒梗和贾张氏迟疑,秦淮茹厉声喝道:
“他在骗人!去了街道办还能瞒得住?”
“张氏,绑上!”
贾张氏气得扯下臭袜子塞住易中海的嘴,和棒梗架起他就往外走。
夜色中,三人扛着挣扎的人影悄然前行。
贾张氏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即将到手的喜悦让她忽略了异样感。
易中海瘫软如一头病入膏肓的老猪,被人架着前行,喉咙里挤出断断续续的呜咽。
棒梗眼中凶光一闪,扬起巴掌就要扇下去。
不料贾张氏突然腿软,连带着易中海一起栽倒在地。
哎哟——
贾张氏的痛呼还没出口,秦淮茹一个箭步上前死死捂住她的嘴。
呜呜......
别胡闹!秦淮茹压低声音呵斥,深更半夜的,惊动邻居你还想不想成事了?
棒梗正要用脚踹易中海出气,闻言只得悻悻收腿。
见贾张氏点头示意,秦淮茹这才松手,嫌恶地在衣襟上擦了擦沾到的口水。
秦......
少废话!抬人!贾张氏不情不愿地和棒梗重新架起易中海,心里直犯嘀咕。
这老太婆始终惦记着去辆板车。
对她来说顺手牵羊是看家本领,偏偏秦淮茹死活不同意——她太清楚这对祖孙的德行,就怕他们借了不还。
再说推车的声响容易暴露,横竖这皮包骨的老东西也没几两重。
夜色渐深,秦淮茹只盼一切顺利。
唔......易中海竭力扭动身躯,塞着臭袜子的嘴里发出微弱的悲鸣。
预感大限将至,浑浊的泪水顺着皱纹纵横的脸颊滚落。
我受不了了!棒梗突然撒手,奶奶您看他瘦得跟柴火似的,干脆您背着走得了!
贾张氏瞪圆眼睛,我这把老骨头哪背得动?
可我腿还疼着呢!棒梗揉着伤腿耍赖,要不直接扔路边草丛算了?
易中海闻言猛地睁大双眼。
胡闹!秦淮茹厉声喝止,这么近的地方, ** 被发现咱们都得吃牢饭!
说得对!贾张氏想起警察就哆嗦。
正要继续赶路,突然回过味来:等等,秦淮茹你凭啥指手画脚?说罢猛地撒开易中海的双腿。
棒梗顺势一松,易中海重重砸在地上,疼得连闷哼都发不出声。
妈,您忘了当初从粪坑里爬出来时发的誓?
什、什么粪坑?贾张氏眼神飘忽,棒梗你看,都怪你妈不让借板车,存心折腾咱们!
棒梗跺脚抱怨,您为啥非得让咱们遭这个罪啊?
瞧你这副德行,被我说中了吧?棒梗我可告诉,你娘那德行...
贾张氏,你到底动不动手?
你敢这么叫我?
棒梗先去歇着,换我跟**来搬?
再拖下去被人撞见,你这辈子就彻底毁了。
喂,秦淮茹你没听见我说话?
方才喊我什么?有胆再叫一声!
贾张氏叉着腰对秦淮茹吼道,今儿真是鬼迷心窍,竟被这扫把星使唤了两回。
奶奶,别磨蹭!快把人架起来!
棒梗厉声喝断,语气不容抗拒。
乖孙你这话...
不帮忙就等着我被抓,下辈子我都记着你!
这事要真捅出去,咱们谁都别想好过。
奶奶难道还想吃牢饭?
不是...这不都怪你娘...
行吧!
贾张氏瞟见棒梗要吃人似的眼神,只得悻悻抓住易中海脚踝,跟秦淮茹呼哧呼哧继续扛着走。
一路上盯着秦淮茹后背,满脑子都是整治这**的毒计。
三人扛到远离四合院的桥墩下,秦淮茹打量四周:就这儿,桥洞底下没人会发现。
真要扔这儿?贾张氏突然发怵——方才路上头脑发热,此刻想到事发的后果,后颈直冒凉气。
放心,药量足够。
原本只打算耗 ** 身子骨,如今这天气,冻也能冻死!
被扔在地上的易中海正巧疼醒,听见这话惊恐地瞪向秦淮茹——原来是你!
哟,老易醒啦?
醒得正好。
妈你做什么?棒梗见秦淮茹俯身凑近易中海,急得直跺脚。
扒了衣裳才保险,万一冻不死呢?
还是妈想得周全。
淮茹真机灵!让我来扒!贾张氏扭着肥硕身子挤开秦淮茹。
易中海本就只穿着单衣,此刻却被贾家人硬要剥个精光。
他想喊秦淮茹,嘴里的臭袜子却堵得严实。
棒梗你捡什么呢?秦淮茹忽见儿子在不远处弯腰摸索。
棒梗闷头搬来块大石头,喘着粗气道:砸断他的腿,看这老东西怎么爬出去求救!
棒梗高高举起石头,作势要往下砸。
“住手!”
秦淮茹急忙拽住儿子的胳膊,压低声音道:
“他冻死在这儿,咱们还能说是老糊涂走丢了。
这腿上要是留个砸出来的伤,警察来了怎么交代?”
她心里烦躁得很——特意没在家里动手就是怕邻居说闲话,更怕惹来警察盘问。
儿子这时候还跟着添乱。
忽然想起棒梗瘸了以后,看谁的好腿都不顺眼,眼下怕是又犯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