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中海不耐烦:“少绕弯子。”
“上回那事我可没供出你。”
刘海中压低声音。
易中海瞬间攥紧拳头——那晚被压在最底下的屈辱记忆涌上来,他狠狠瞪向刘海中。
对方浑然不觉,还在絮叨:“院里现在乌烟瘴气,闫埠贵那个叛徒……”
“说重点!”
易中海打断。
“静静是谁?”
刘海中突然问。
“?”
易中海猛地僵住。
易中海死死盯着刘海中,那目光让刘海中浑身不自在,只得道出真实来意。
老易啊,你出来这些天,咱们老兄弟还没给你好好接风。
今天啥都别说了,上我家去,酒菜都备好了,咱哥俩非得喝个痛快不可。
易中海狐疑地打量着刘海中,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可咕咕作响的肚子,却让他对这番邀请生出几分期待。
见易中海还在迟疑,刘海中又添了把火。
老易,你这脑子活泛。
上回栽跟头的事儿,保不齐就是傻柱在捣鬼?
帮着参谋参谋。
走走走,酒桌上慢慢说。
话说到这份上,易中海再难推辞,跟着进了刘家大门。
刘家媳妇见丈夫腆着肚子踱进来,赶忙端出温着的饭菜。
瞥见满桌荤腥,易中海眼睛都直了——这才叫过日子!
想想自己在贾家过的什么鬼日子?
他正暗自懊悔当年太过节省,把养老钱都搭进去了,刘海中已热情地拉他入座。
这儿没你事了,出去吧。
刘海中突然板起脸对老伴摆手。
易中海假意起身:这...弟妹要不一起?
用不着,她吃过了。
刘海中直接按住他,来,趁热吃。
说是这么说,易中海的屁股压根没离开凳子。
贾家清汤寡水的日子早把他熬狠了,此刻闻着肉香,哪还顾得上客气?
酒过三巡,刘海中不停劝酒:别光扒饭啊,再走一个!
两人推杯换盏,转眼已是夜深。
院里另一头,被揍得鼻青脸肿的贾张氏蜷在墙根咒骂:
两个断子绝孙的老畜生!
我们贾家可有棒梗这根独苗,赶明儿让他生十个八个大胖小子,气死你们!
“哎呀,这么多小子,以后可住哪儿啊?”
“傻柱,对,傻柱的房子空着呢。”
“淮茹啊,你得机灵点儿!”
“为了棒梗,连个傻柱都拿不下,真是没出息!棒梗啊,都怪你妈不中用,奶奶也没辙!”
“嘿,院里那些没儿没女的老绝户,他们的房子以后全是你的!”
“到时候,你就开个养老院,把他们的养老钱全攥手里,随便给口吃的凑合住。”
“通通挤一间屋,老东西们有个地儿躺就不错了!”
“至于我?当然得住最好的——傻柱那屋就挺合适,我可不会嫌弃!”
“啧啧,这主意妙极了!乖孙,这就叫贾氏养老院!”
“让四九城的富贵人都往里钻,没钱?”
“呸!没钱也配进我们高贵的贾氏养老院?”
贾张氏越想越美,竟迷迷糊糊睡了过去,直到被租房的壮汉们吵醒。
“去去去!哪儿来的疯婆子,蹭我们家墙角打瞌睡?”
大汉没动手,用脚捅了捅她,催她赶紧滚蛋。
贾张氏一睁眼就要骂人,可瞧见三个彪形大汉虎视眈眈,顿时缩了脖子,弓着腰溜了。
憋屈啊!我贾张氏何时受过这种气!
她鬼鬼祟祟摸回易中海家,探头张望——咦,没人?
好哇,果然空了!我贾张氏又杀回来了!
“易中海,老不死的,滚出来!”
“刚才敢打老娘?”
“哐当!”
不知什么摔在地上,吓得她一头钻到桌底哆嗦半天。
确认没动静后,她才爬出来,扯着嗓子喊:“老易?小刘?吱个声啊!”
转了一圈,屋里连个鬼影都没有。
她正要骂街,肚子却咕噜乱叫——糟,忘讨饭了!
“哎哟,都怪那两个老畜生揍我!”
“秦淮茹这狐媚子死哪儿去了?还不回来!”
“饿死我了……不行,得补补!”
天色渐暗,院里早没了人影。
贾张氏蹑手蹑脚溜到后院。
“嗬,这大晚上的谁在闹腾?”
许大茂家窗边灯光晃动,两个人影正碰杯畅饮。
“刘海中?好你个老东西!”
“对面是谁?你老伴?呸!你能让她上桌吃香喝辣?”
贾张氏踮着脚尖,轻手轻脚地挪到刘海中家的窗台下,终于听清屋里两人的对话。
好你个易中海!跟刘海中在这里吃香喝辣,也不知道叫上我?你就是这么照顾我们娘俩的?
屋里传来推杯换盏的声音。
老易啊,当年你可真是风光,我打心眼里羡慕。
刘海中嚼着煎鸡蛋灌了口酒。
能从你嘴里听见这话,稀罕。
易中海淡淡道。
我说真的。
老易,家里那两个女人现在不好伺候吧?
易中海只顾埋头吃菜。
刘海中暗自得意:果然让我猜中了。
窗外的贾张氏一听到谈论自己和秦淮茹,立刻竖起了耳朵。
谁知易中海突然话锋一转:要说这秦淮茹,确实是万里挑一。
怎么个说法?刘海中来了兴致。
嘿,那身段,妙得很...易中海故意说一半留一半。
刘海中急得抓耳挠腮:那贾张氏呢?
我哪知道!
装什么糊涂啊,说说呗!
说什么?
贾张氏算个什么东西?
呵,鸡肋罢了。
易中海吐出根鸡骨头。
刘海中想起评书里的典故,坏笑道:还鸡肋呢,我看是鸡屎才对吧?
确实,想起来就恶心。
易中海竟点头附和。
窗下的贾张氏一开始还没听懂的意思,正美滋滋想着:老易这是夸我秀色可餐?
转眼听见两人竟把她比作鸡屎,气得浑身发抖。
好啊易中海,当初爬我床的时候怎么不嫌?贾张氏咬牙切齿,却又不敢发作。
她越想越窝火,转头盯上了许大茂家的方向。
许大茂家这两天丢失的奶粉和零食都是贾张氏偷走的。
没想到棒梗不在,她还能独自坚持,这份敬业精神真是令人佩服。
贾张氏的勤学苦练让她的突飞猛进,现在说不定都能和棒梗一较高下了。
她环顾四周,看见还有几户亮着灯,意识到现在还不是最佳时机。
作为一个优秀的猎手,等待是必修课。
贾张氏决定等所有人都睡着了再行动。
为了养精蓄锐,她打算先回家小睡一会儿。
回到家时,贾张氏意外发现秦淮茹也在。
她立刻火冒三丈:秦淮茹,你这个狐狸精又去哪鬼混了?
这么晚才回来,存心想饿死我吗?
妈您说什么呢?我就是回来晚了点。
您和易大爷怎么都不在家啊?
别提那个老东西!他现在正背着我们吃香喝辣呢!
贾张氏突然皱了皱眉,闻到秦淮茹身上有股怪味。
不过看见厨房案板上放着些肉菜,也就没再追问。
赶紧做饭去,饿死我了。
把那肉都做了,放明天就不新鲜了。
妈,这样不太好吧?易大爷还没回来,要不等他一起...
等他做什么?他都自己去享福了,你还惦记什么?
...好吧。
秦淮茹无奈应道,心里却在纳闷易中海到底去哪了。
她才不信贾张氏说的什么吃香喝辣。
以易中海现在的名声,谁会请他吃饭?
本来想着这个老东西身体不行了,特地弄了点肉给他补补,结果人居然不见了。
房子还没到手,秦淮茹可不想让易中海这么快就死。
平时都在家待着的人,今天怎么跑出去了?
这下肉被贾张氏看见了,还不得被吃得精光。
易大爷啊,这可不能怪我,是你自己没口福。
此时的易中海正和刘海中喝得痛快,满脸通红。
刘海中不停地灌他酒,把易中海哄得心花怒放。
贾家这边,吃完饭的贾张氏拍着肚子上床睡觉去了。
秦淮茹望着门外,犹豫要不要给易中海留门。
转念一想,家里也没什么值钱东西,再说有贾张氏在家,应该不会有事。
她把门虚掩着,希望易中海能识相地自己回来。
躺在炕上,秦淮茹还是忍不住问:妈,易大爷不会出事吧?
能出什么事?那个老东西精着呢!我警告你,少跟他勾搭,别做对不起我们贾家的事!
妈,您说啥呢,易大爷都那样了,我哪能跟他...
呼——
贾张氏的鼾声打断了秦淮茹未说完的话。
见没了意思,秦淮茹也扯过被子,翻了个身睡去。
更深露重时分,四合院里晃出个矮墩墩的身影。
那人头顶碎花绿巾,布角在鼻尖打了个结,正蹑手蹑脚摸向后院。
掏出细铁丝刚要撬窗,却发现窗扇压根没锁。
许大茂啊许大茂,开完全院大会都不记得锁窗?这是瞧不起谁呢?白让老娘提心吊胆了半天,连孙子教的看家本事都使出来了。
既然你自个儿不当回事,就别怪老婆子不客气了。
贾张氏费力地翻进窗户,屏息等了半晌。
见里屋毫无动静,便敞开手脚在许大茂家搜刮起来。
这次她不再遮遮掩掩,干脆把能拿的都打了包。
才这么点存货?掂着鼓囊囊的包袱,贾张氏仍不满意。
转念想起柜子里那罐麦乳精,舌底顿时涌出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