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澜给了剩余世家的家主一人一个白眼,那些老不死的,心里在想什么他用脚都能想明白。
要是真的那么羡慕就让他们的儿子给谢鹜当道侣啊!到底是谁同意了?
应澜他也没同意啊!谢鹜这什么名声?自家儿子还是个天生神魂缺失,只有半条命的。
哪天真的被谢鹜搓磨死了,他这个当父亲的都没办法找谢鹜报仇雪恨。
可是契纸他看了,正是自己的宝贝儿子一笔一笔写的。
如今更是跟着人家到了释心宗,应澜也没招了。
陆家的家宅已经被屠戮的凶手一把大火燎了个大半,若不是就近的宗门赶到将其扑灭,怕是要连带着尸首直接焚尽了。
如今天已经完全亮了,可是昨夜屠戮之时的血腥味混着强悍凶煞的妖气久久不散。
陆家人的尸首胸口处都被掏了个干净,里面的心已经被嚼碎。
是与当初谢家人一样的死法。
周围弥漫的熟悉的妖气让谢鹜脸色难看。
他无比熟悉,无比确定。
就是虔命。
众位家主看见了谢鹜就跟看见了主心骨,围着他七嘴八舌起来:
“谢宗主,如今这场面你也见到了,宗主你与那虔命是老相识,这事你看……”
“谢宗主,你不是一直想要杀了虔命报仇么?之前是苦于虔命没有现世,现在他又重新露面了,还害了整个陆家。”
“……”
以往他们是怕谢鹜的,自然不敢在谢鹜面前说这种话。
可是现在他们更怕死,先是谢家,再是陆家,那下一个倒霉的没准就会落到他们头上。
“谢宗主!是谢宗主来了!”
一声尖厉的嚎叫声从陆府大门旁的石狮子后面传来——
一个披头散发,满脸惊慌的男子跌跌撞撞冲谢鹜跑了过来。
众人认出了那男子的身份,纷纷后撤给那男子让出路来。
他就是淘学堂逛窑子一夜未归苟得一条性命的陆家遗子陆良。
陆良还沉浸在温柔乡中就听见了噩耗,说他家没了,他趁着酒劲还把报信的人暴揍一顿,后来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七嘴八舌间一声惊雷在他脑中炸响。
他连外袍都没套上,光着脚跑回家中发现一切都晚了。
他的父母叔婶,他的兄弟姐妹,他的奶娘仆从……
都没了——
陆良受不得这么大的打击失了神智,寻了个位置躲藏起来,生怕凶手折返要了他这条小命。
可是如今他听到了谢鹜的消息。
谢鹜来了……
谢鹜肯定能杀了那妖物的!
陆良双眼布满血丝,冲着谢鹜直接跪倒在地,扑通扑通的开始给谢鹜磕头。
“谢宗主!你好人有好报!你帮帮我们陆家吧!你一定要帮我们陆家报仇啊!”
“那邪祟!那邪祟就这么杀了我全家!她还会回来杀我的!”
陆良神色惊恐,想要上前去抱谢鹜的腿反被谢鹜躲闪开来,直接扑了个空栽倒在地。
“那个什么虔命……谢宗主!他不止杀了我全家啊!他还杀了谢家全家啊!你忘了吗!”
“你一定要杀了他!他在几十年前就杀了谢家几百口!你为什么要放过他……”
谢鹜只是冷冷看着,他知晓陆良如今已经被吓成了一个疯子,他不想与一个疯癫之人浪费口舌,却没想到陆良越说越过分。
在谢鹜身后听不下去的应拭雪直接扯了扯谢鹜袖口将他拽的后退一步,随后薄的像纸片似的应拭雪直接挤到了谢鹜与陆良之间,冲着陆良讥讽道:
“现如今这家仇就摆在你眼前,现在在这里装疯卖傻,全都靠着谢鹜给你报仇?这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
“还有你说为什么几十年前谢鹜他不杀虔命。”应拭雪的目光在众世家家主和宗门长老脸上扫过,那些老骨头心里的心虚根本藏不住。
谢家出事之后,青慈道尊与谢鹜便提出言永绝后患,不然徒留活该在世,日后定会闯出大乱子。
可除了天水宗,整个修真界都在看热闹,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最后谢鹜与天水宗人势单力薄追丢了虔命,才使得虔命在外逍遥几十年,如今更是陆家遭了殃。
应拭雪言之凿凿有理有据:“当年你们陆家也是袖手旁观者,可曾想过今日承了几十年前的因果?”
“平日里对着谢宗主一口一个阎王,现在这般谄媚是做什么?有事钟无艳,无事夏迎春?诸位倒是会做人啊。”
此话一出众人一阵沉默,无他,因为应拭雪说的都是真的。
就连刚才还在撒泼的陆良也被憋了个脸红脖子粗。
应家人则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敢认眼前这是他们家那个对着下人一句重话都不说的小公子。
应澜则在心里给自家儿子竖了个大拇指,简直是说得好,虽然他不太喜欢谢鹜,可是方才那合起伙来逼着谢鹜的场面实在是可恨。
陆良心里的怒火将它瞬间点燃,对着谢鹜也不跪了,爬起来对着应拭雪怒目圆睁:“你算谢鹜什么人?你凭什么替谢鹜说话?哦~我明白了——”
陆良是花楼的常客,他的眼珠子落在应拭雪那张冠绝三界的脸上,猥琐难听的词平日里是张口就来,可他如今还未来得及说什么就被应拭雪怼了回去:
“我是他师叔!他没了双亲没了师尊!我就是他的长辈!我看今日谁能越过我欺负到他头上去!”
谢鹜:“……”
正要割了陆良舌头的谢鹜动作一顿。
连带着人群中的应澜也不知所措。
现在他俩是这关系么?
围观的众人也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先别说什么师叔不师叔,长辈不长辈。
欺负到谢鹜头上?
他应拭雪敢说,他们都不敢听。
——
谢鹜通过妖气认出来是虔命,是因为虔命兄弟二人同源,气息上完全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