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前的哨兵,无论贺江亭还是方闻洲,连何织云都和二十年后的性格相差甚大。
站在方闻洲身侧,秋念葵的手搭在他的后脑勺无意识顺毛,手指穿插在微微湿润的发间自上而下。
清爽的皂香随着悄悄攀爬的体温,无声息地蔓延向她的手腕,与无形的精神力交织在一起,不分你我地缠绕着秋念葵的手指,跟着她一下没一下揉捏方闻洲后颈的动作,渗透进更内在的地方。
一下高过一下的精神力浪潮彻底淹没方闻洲,失去了精神体的哨兵被动地淹没在这股浓厚的精神力中,久违地体验到了名门被人拿捏的窒息感。
“哈——”方闻洲短促地发出一声气音,凸起的喉骨上下滑动两下后,投降般用额头抵在秋念葵身上:“有,有点过了。”
颅内像是炸开了一朵朵烟花,五颜六色的冲击让方闻洲身体颤抖,分不清向导的精神疏导下究竟是精神海在欢呼,还是肉体在咆哮。
他只觉得爽。
从脚趾到头发丝,贯彻到底的爽。
“别乱动。”一把按住方闻洲动来动去的脑袋,制止他粗硬发质的攻击自己打底衫下的肚子,秋念葵拍了两下他的后脑勺警告:“实在忍不住的话就跟我聊天,不准乱动。”
“聊天?聊什么?”方闻洲大脑空空,不住舔弄的唇舌和唇边下咽不及的涎水,无一不昭示着他此刻躁动的内心。
“随便。聊聊白塔,聊聊你之前怎么带弟弟妹妹,聊聊你怎么炸的孤儿院都行。向导精神力使用手册上不是说了吗,可以从哨兵的情感方面入手,精神疏导会更顺利。”
秋念葵回忆起那本薄薄的,还没某些使用说明书厚的指导手册,略带嫌弃地吐槽:“虽然我不太信那上面写的内容,但它存在自然有存在的道理。聊聊呗。”
“白塔?”方闻洲迷蒙的双眼清醒一瞬,露出两三秒不屑与厌恶后又重返失神涣散:“没什么好聊的。白塔,不过是一块死肉。”
“死肉?”她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么奇妙的比喻,比起自己前段时间那个“哈尔冰红肠”还要震撼:“你早知道现在的白塔是污染区?”
“......污染区?什么......污染区?”强忍着顺着脊柱爬上来的酥麻,方闻洲努力支起上半身,下巴抵在秋念葵肚子上压出一小块凹陷的褶皱:“白塔?污染区?”
感觉被套话了。
单看方闻洲重复了一遍又一遍的反问,秋念葵就知道这话问早了。谁能想到一个年龄比自己还小,清醒的时候吊儿郎当喊“姐姐姐姐”的男人,身体都软得撑不住大脑混成浆糊了,那八百个心眼子还在运作。
“这个事情,还是以后再说吧。”虽然不确定是幻境还是曾经的历史投影,秋念葵都不想将残忍的真相这么早透露给方闻洲。
痛苦已然存在,但不必提前。
“好。”这时候的方闻洲乖得不得了,睁着一双颓靡涣散的眼,歪着头贴在秋念葵的肚子边任由她调转话题,语气没有敷衍与不耐:“都听你的。”
“那,那我可以亲一下吗?”
只系着条浴巾的男人坐在沙发上,环着秋念葵的小臂肌肉因紧绷而隆起,滚烫的身体贴着穿戴整齐,与他截然不同的女人。
沙哑的语气含糊不清,生硬地学着不知道哪来的撒娇语气,囫囵地吐露着好话。
“你既然知道我炸了那座见鬼的孤儿院,那肯定还不知道我是怎么做到的吧。”方闻洲说着,语气诱惑:“你低头,我只和你一个人说。”
“好好好。”秋念葵佯装低头靠近,实则借此机会硬生生让最粗壮的精神丝闯进方闻洲的精神海,彻底打破男人对外界建立起的精神屏障。
“唔!”突如其来的快感震得男人陡然伸长脖子,像条离岸的鱼,挣扎着张大腮汲取着身边包括氧气及以外的一切。
精神海被陌生人闯入了。
当方闻洲混沌的意识中清醒得知这一点时,颤抖的身体讲述着这群闯入者的粗暴,刚硬和难以抵抗。
睁大却无法聚焦的眼。
张开却说不出话的嘴。
秋念葵甚至能看到其中一闪而过的舌尖,红艳艳的,像是躲在黑暗中伏击的行刺者。只是还未出动就被秋念葵的精神力偷袭,只敢隐藏在男人的呼吸中。
“说啊,怎么不说话了。”秋念葵满意地看着一副被玩坏表情的方闻洲,恶趣味地捏着他的下巴,左右摆动这张干净清爽的脸:“只是被精神疏导而已,就撑不住啦。”
跟二十几年后的方闻洲相比,还是太嫩了。
宕机的大脑无法清晰地分辨秋念葵话中的意思,迟钝地顺着她手上的力道左右摇着头,听到她最后语气略带失落的话时,身体先一步比大脑做出反应。
偏过脸,方闻洲含着秋念葵捏住自己腮的食指,用舌头包裹住后幼犬一样吮吸着。
力道不大,亲昵的动作满是讨好。
“脏不脏。”秋念葵“啧”了声,大拇指跟着压在方闻洲的下唇,借力撬开他的牙关,将自己的食指抽身拯救出来。
还没给他科普“手不入口”的卫生知识,方闻洲就像被抛弃的流浪动物,紧跟着整个身体都贴了上来。
精神海的动荡让他不安,坐在沙发上的整个人都难安地扭动着身体,潜意识靠近附近让他最有安全感的物体——
秋念葵。
脑海中不断传来恶魔低语。
【抓住她。】
【抱紧她。】
【别放手。】
......
似乎是有千千万万人在身后推搡着方闻洲的身体,浑身酥麻失去力气的男人膝盖一软, 刚做出起身动作就“咚”地一声跪在了地上。
没有任何保护措施的膝盖直直跪在冷硬的瓷砖地面,秋念葵看着他膝盖周围泛红的一圈都觉得疼。
不对。
此时,秋念葵眼睛瞟到了什么东西,一时间也顾不上再次被男人含进嘴里的手指,目光呆呆地看着他身下的地板。
“不是,朋友,合着你这真的是刚洗完澡什么都没穿啊?!”
她深吸一口气,食指和中指借力直接捏住方闻洲作乱的舌头,另一只手强迫他仰起头看着自己。
“闲着没事,地板擦这么干净干什么!”
“我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