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哨塔或是白塔,自成立以来从未出现过“手搓哨兵精神海”这一治疗手段。
并非没有人想过,只是受困于能力基础和繁杂的哨兵特性,即便适配度高达70%的向导与哨兵的配对,也无法改变或者撼动哨兵的精神海半分。
脑袋抵在秋念葵膝盖的沉玉难耐地踌躇着身体,散乱不堪的布料早已没有遮羞的作用,被外力搓成了长长的麻花条搭在肥硕的蛇尾边上,像长出来的几只细细长长的腿,跟着扭动的尾巴摇摆在地上。
“不,不舒服。”男人不清楚这阵躁动的原因,红着身体弯着腰,无意识地用濡湿的舌尖汲取空气中残留的向导素,薄薄的嘴唇舔舐得糜红一片,肿肿地微张着无法合拢。
“毕竟是重建。都是头一遭,你先忍忍,我搜搜教程。”对精神力运用到熟能生巧的秋念葵,已经可以做到双线并行。
既能够一边稳住哨兵波动难安的情绪,又能够分神处理手头上的事情。仅此一点,白塔内的大部分向导都无法做到,更何况“手搓哨兵精神海”这种骇人听闻。
打开小某书,秋念葵先搜索了一下“蛇类的生活习性”,顺便查了一下“蛇的日常爱好”,再到“沙滩堆沙雕的技术手段”。
“好像也不难。”秋念葵锁屏,心中大概设计了一下想象中的精神海蓝本,操着蓄势待发的精神力就再度踏入沉玉的精神脑域。
空白一片的精神世界只有单调的几抹蓝色。
细细的精神丝散漫地飘在半空,像形状各异的萤火虫,无处可依地没有落脚的地方。
“要灌木丛还是要树林?”秋念葵望着无边际的白色还在犹豫的时候,“脚边”的位置突然萌生出一枝泛着嫩色的苗,它飞快地抽芽,拉高,在几个眨眼的功夫迅速成长为了一棵茁壮的不知名巨木。
凭精神力想象中的“手掌”轻轻合上巨木的树干,感受到其中热切涌动的生命力后,秋念葵忽然意识到即便是在个人的意识空间内,也会遵循某种生命的流转与传承。
不论是低矮的灌木,还是需要仰望的巨木,都是沉玉潜意识的演化。
在这里,不需要她费尽心思去琢磨如何操作,只需要引动沉玉内心最深处的祈盼,空白的精神海就会如融化的冬雪,冰冷的雪融水渗入筋络,滋养生长出春意。
“唔嗯......”受损破碎的精神海重新萌发新生机不是件容易的事,此时的沉玉或许还没明白自己到底在经历怎样一个惊世骇俗的治疗过程。
由内而外散发出的瘙痒感传遍全身,不是浮于表皮的痒,是从灵魂深处,溶于神经无法剥脱的痒。
“别动。”秋念葵按住沉玉想要挣脱的身体,听着他一声重过一声的喘息语气强硬地命令:“再动就再加两千块钱精神疏导费。”
穷光蛋沉玉哪有这么多钱供自己的尾巴挥霍,无比委屈地用长长的指甲扣住鳞片的缝隙,乖巧地将作乱的尾巴抱在怀里不敢再让其碰瓷秋念葵一下。
“可,可是,很,很痒。”唇角的涎水亮晶晶得惹人注目,沉玉耸起肩,无助地缩着脖子用那张雌雄莫辨的脸仰视着秋念葵:“我,我不是,不是故意的。”
零碎的话伴着顿挫的喘息声传进秋念葵的耳朵,她垂首睁眼看了看满脸潮红,浑身汗湿,唇角还狼狈地夹着一丝头发的沉玉。
“我知道。”秋念葵:“可我在救你。这种时候,就算天塌下来,你也得听救命恩人的命令。”
“......嗯。我,我知道了。”沉玉缓慢地眨了一下眼,光下通透的青木色眸子剔透莹润,展露出野兽少见的温驯与良善:“我,我不会,再,再逃了。”
此刻,空白虚无的精神海已经修复了三分之一。
凝聚成束行进在斑驳森林上空的精神丝又在中途散开,灵活如一只只鸟雀。机灵地点开树影下一朵朵羞涩的花苞,转瞬又和新生的枝苗互相勾动嫩叶say hi,活泼得像条小狗。
乖顺的沉玉脸依在秋念葵腿侧,水津津的眸子失神地痴望着闭目的秋念葵,实质般的视线拂过她的眉眼,吻过鼻梁,悄悄印在她的唇上又羞赧地移开。
一秒。
两秒。
三秒。
退去又折返的目光,再次落到徘徊多次的唇上,做贼心虚地描摹着秋念葵唇瓣的形状,幻想着有朝一日能被这样的唇,用力或者轻柔地印在身体的每一处。
不,不必每一处。
就印在最显眼的地方。
沉玉臆想着未来某只坏心眼的大鸟看见自己脖子上的吻痕,一定会气急败坏地说他抢跑偷吃。
“嘿......嘿嘿......”
“......不会建模搞错给玩儿傻了吧?”
刚消停没一会的沉玉再次发出憨憨的笑声,听得秋念葵不自觉起了身鸡皮疙瘩,紧闭的眼睁开一条缝悄悄打量靠在自己身上的哨兵。
红彤彤的沉玉像条被绑住的哈尔滨红肠,褪去白色的外衣后真正做到了“开袋即食”。
眼神避开重点部位,秋念葵绅士地搀扶着沉玉的一条手臂:“要进行最后的收尾了。不知道你会不会痛。如果太痛了就捏我一下,我会停下的。”
尚且在精神海波澜余韵的沉玉没有听懂,愣愣地点点头后任由秋念葵搀着自己的手臂,然后把卷成麻花的衣服摊平,重新盖在被精神锁绑得结结实实的身体上。
见到好就顺杆爬的胖蛇尾巴不像主人那样听得懂人话。
它只知道心心念念的向导突然转变态度,对它有了好脸色。这时候不趁机要亲亲抱抱,难不成要等到被别的精神体抢先之后再撒娇吗?
主人这种一根筋的傻逼是不会明白蛇蛇的用心的。
蛄蛹着半个肥圆身体的蛇尾巴娇娇弱弱地压着撑到极致的精神绳索,弯着尾巴尖朝秋念葵作出招手的动作,妖娆地摆出人类抛媚眼时矫情扭曲的姿势。
秋念葵:......
都说精神体是哨兵的内心世界具像化。
沉玉原来这么骚的吗?
“我才几天不在家,怎么不要命的苍蝇这么闷头找上我妹妹。”白色透明屏障的另一头,突然闯入了第三个人的声音。
秋念葵循着声音的方向望去,先是看到一角黑色的羊绒大衣。
随后便是熟悉的皮质全指手套。
“徐牧野?”
“抱歉,我来晚了。”徐牧野温和的桃花眼满是歉意,用余光略过躺在椅子上,脚还搭在地上,至今没有清醒的贺江亭时语气难免有悔意。
“我不该放任你一个人来这种地方。”
“不会有下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