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小学都没上过的谢允哪知道这些生理知识,目前看小说还要靠拼音来凑的男人只能从各种霸总小说描述的只言片语中,勉强获得一些关于“怀孕”的知识点。
比如“在床上”。
比如“交叠在一起”。
比如“亲吻”。
在谢允脑中三者任意达成其中两项,即可获得“交配权”。
比起委婉羞赧的谢安,谢允的所言所为更加直率开放。不仅仅是言语上的表达自我,行为举动上更是放纵。
或许是莫名其妙的攀比心作祟,也或许是单纯觉得秋念葵的嘴巴可爱,兔子头套下男人的喉骨上下滑动几次。
不仅没有“想要把唇贴上去”的想法压下来,见到秋念葵不自觉舔嘴的动作时,“想要接吻”的冲动更是如同添了油的烈火,猛地从他心头烧了起来。
“想吻你。”
谢允直白地盯着秋念葵的嘴,头套上黑洞洞的眼孔直勾勾地冲着她的脸不动半分。
这股“不亲到人誓不罢休”的巍然作态让秋念葵觉得棘手到头皮发麻,逃无可逃。
都说不能随便逗狗,不是因为怕狗子失了分寸乱咬人,更多的是担心热情的狗子控制不住和人玩闹的距离,爪子舌头并用将人从头到脚都要舔一个遍的热情,实在是太少人能招架得住。
“头套戴好。”
秋念葵没有直面谢允的请求,背在身后的手不动声色地勾起一条精神丝,想要无声地偷过谢允手中的钥匙。
“别想落下我。”
陷入特殊时期的谢允感知能力提升了一倍不止,如果还是之前的状态或许还不会察觉到秋念葵精神力的靠近,如今却在那条淡蓝色精神力缠上钥匙的瞬间,将落在身侧的手半举到身前,招摇的晃了晃手中的钥匙。
“谢允,把它给——”
“咕噜。”
“谢允!你这个疯子!”
秋念葵不敢置信地看着他将钥匙塞进头套,然后仰起头做了一个吞咽的动作,纤细的脖颈上喉骨上下滚动一下,发出一道下咽的声响。
吞了。
吞了?!
谢允把钥匙生吞了?!
“不是哥们儿,玩儿呢?!”秋念葵几乎要抓狂:“亲亲亲!我现在就亲!你能把钥匙吐出来吗?!不是为啥啊?要想来个亲亲你早说啊,别动不动就吞家里唯一的钥匙啊?!”
“这又不是拍什么综艺节目!大家一会儿咋出去啊?啊?你真当自己是什么霸总,这门说换就换,钥匙说扔就扔啊?!”
被谢允脑回路惊到无语的秋念葵彻底疯狂,揪着摆烂站在原地任由秋念葵揉圆搓扁:“那你快亲我吧。”
“神经病!我亲烂你!”
被气到语无伦次的秋念葵扯着谢允的领子就把他脸对着墙,狠狠按住后脖颈,抬手就在他屁股上“啪啪”甩了两巴掌。
无论力道还是情绪,跟过年揍熊孩子时一模一样。
“嗯——”
“轻点嘛——”
没察觉出不对劲的谢允只以为这是秋念葵的“小爱好”,或者说是“亲吻必备流程之一”,任劳任怨地翘高屁股,贴心地让秋念葵甩巴掌更省力。
被他的姿势变态到的秋念葵感到一阵恶寒。
“你成功恶心到我了。”秋念葵恨铁不成钢:“求求你放过我,我只是个打工赚钱的牛马,有事儿您说,别骚行吗?”
“我怕作者被封号。”
原以为幼儿心智的谢允会是最让人放心的一个。
没想到他是几个人里最大胆的。
不仅会玩,还会好几个人玩儿,玩儿得贼花!
“谢安,你要试试吗?有点爽。”
秋念葵:......
真是够了。
“不必了。我怀了孕,不合适有大动作。”谢安不咸不淡地回怼了谢允一口,但对方明显没听出这话内的含义,还用头抵在墙上回忆刚刚那一巴掌。
“现在我们算是‘交叠在一起’了吧?”谢允摸着自己又疼又麻的后腰自问自答:“那剩下的就是‘在床上’和‘亲吻’二者选一了。”
“秋向导,你怎么选。”
“......我能什么都不选吗?”
秋念葵嘴巴张了张,想和谢允解释并不是所有的动作组合在一起就能产生“怀孕”这种化学反应的。
但已经被霸总文学浸染多年的谢允显然不明白,为什么小说里的“霸总”和“白月光”都存在于现实,为什么唯独剧情不能变为现实。
难道他没有“带球跑”?
还是因为他没有“面色苍白,捂着肚子倒在湿漉漉的地上,看着腿间一片血红”?
或许两者都有吧。
谢允佯装询问,实则秋念葵的个人意愿和回答半点没听进耳朵里,心里全是对“凭什么谢安能怀,我就不能怀”的不平衡执念。
见不得事态越来越朝不可控制的变态方向发展,秋念葵心一横,用精神死编织成绳索,将两个男人强行固定在墙边,脖子上已经隐身许久的精神力枷锁再现。
它出现的一瞬间,谢安和谢允就像两个被扣了电池的机械玩具,双腿软塌塌地跪坐在地上,像是被晒了许久的绿叶青菜样,姿态绵软,要掉不掉地被秋念葵的精神力锁在墙面。
握着精神力项圈另一头的锁链,秋念葵迅速掏出口袋里早已被剥开的药丸,手疾眼快地将精神力锁链缠在手腕上后,两只手同时伸进谢安和谢允的头套里,摸黑找到嘴巴的位置,强行撬开两人紧闭的嘴。
“吞下去。”
其中,谢安挣扎得最厉害。
他倔强地仰起头,拒绝秋念葵手中不明物的投喂,却又被她不由分说用两根手指撬开牙关,捏住舌头将药丸塞进嘴的深处。
趁他还没做出向外推的动作,秋念葵反应极快地给他合上嘴,挑高男人的下巴。然后像是给猫喂内驱药般,迅速上下摇晃他们的脑袋,亲眼见到二人做出吞咽动作后才抽回湿漉漉的手指,松了口气地解开精神力束缚。
“咳咳——”
谢允捂着脖子上因为外力留下来的一圈红痕,拼命地咳了好几声:“你刚刚给我喂的什么。”
“毒药。”秋念葵翻了个白眼儿,留了几分精神力在旁边警戒尚未完全脱离“恨孕”状态的兔子,一边自顾自靠在紧闭的门边给阿利斯泰尔发消息。
【aaa精神疏导洗脚城·秋姐:这俩兔子吃了药多久能奏效?】
【阳光彩虹小乌鸦:(乌鸦挠头.GIF)不是吧,你真给那俩喂药了啊?这玩意儿你意思一下假装让他们吃下去就行。】
【阳光彩虹小乌鸦:(乌鸦思考.GIF)这俩是因为精神体受到过污染,所以有部分天性还遗留在潜意识,不是真的陷入“假孕”的状态。只要让他们知道自己没办法怀孕就行。】
【aaa+精神疏导洗脚城·秋姐:不早说!(开水拔鸡毛·GIF)】
【阳光彩虹小乌鸦:(乌鸦瑟瑟发抖·GIF)】
......
得知因为阿利斯泰尔的缘故自己搞了个乌龙,秋念葵忽然有点心虚地不敢看绝望到跪坐在地捂着自己小腹的两只大兔子。
谢允:“完了,我肯定是中毒了,嘴巴好渴!”
谢安:“完了,我肯定要早产了,肚子好痛。”
秋念葵:......
这俩人的戏还是太多了。
钻进钥匙孔里的精神丝顺利扭开锁扣,自以为控制住秋念葵行动的谢允挣扎着想起身,却因为腿软的缘故再次跌坐在地上。
“叮铃。”
一枚小小的金属零件从他裤兜里掉了出来,闪着银色的光在地上跳了两下,出现在秋念葵视线里。
“钥匙?”
“......钥匙。”
秋念葵弯腰捡起谢允膝盖边那片小指大小的金属片,看着上面贴着的“小卧室钥匙”的贴纸气笑了,拿着钥匙用力戳着谢允的兔子头套。
“吞啊,你不是耍狠要吞吗?”
“唔唔,你不要这么用力戳嘛——”
见小计谋被识破,谢允捂着兔子头套拉长嗓音,跪在地上抱着秋念葵的腿撒着娇求饶。
“唉唉唉——疼——”
在谢允夹着嗓子拐了十几个弯的时候,被暴力开锁的门悄悄开了条缝。
一只超大号猫爪从门外伸进来,肉垫里刺出来的弯勾利爪牢牢扎进门边,硬生生凿出几个洞。
跪在地想着通过撒娇获得受孕资格的谢允,抬头看了眼银灰色的爪子,后腰藏着的尾巴炸成一团棉花球。
几撮放荡不羁的白毛迫不及待地从裤腰钻出来,跟主人头套一样露出仿佛被崩过似的凌乱美。
“打扰一下。”
贺江亭的声音从门缝的对面传来,强行制止了谢允的撒泼打滚。
大型猫科兽爪扒着门的动作幅度稍微加大,老旧的木门发出了令人牙酸的“吱嘎”声后,彻底报废在男人手里。
“抱歉。维修费用我稍后会直接打给秋向导。但是现在,我想我们可以先聊聊刻意引诱向导,破坏向导个人权利使用的相关问题。”
长腿一迈,男人彻底从阴影中剥离。
秋念葵扭过头就对上一双浓郁到发黑的墨绿色眸子,眼睛的主人注意到秋念葵的目光,温驯地向她点点头示意后,左右各拎着一只人形兔子走出了小卧室。
“抱歉。”
客厅内,贺江亭以猫猫坐的姿势,将谢安谢允两只兔子人压在爪下,蹲在地上面露歉意地仰望着仍站在小房间里的秋念葵。
“如果我再注意一下,这两个家伙就不会趁虚而入打苦肉计的感情牌了。”
贺江亭好像哪里不一样了。秋念葵眼睛由上而下扫过男人的发顶,掠过瘦削许多的脸部轮廓,回旋的目光定格在他异色的兽类眸子上。
“没必要这么紧张我。”她不在意地摆摆手:“我就算一个人也不会吃亏。”
脑袋被人狠狠压在地板上,五体投地的谢允感受着火辣辣的屁股和后腰,流泪的内心忍不住吐槽眼前女人的残忍和不解风情。
小说里都会的剧情,怎么别人的兽性大发,到自己这里变成了“S”属性大爆发了。
“倒是你,这是怎么回事。”
秋念葵指指自己的眼睛,示意贺江亭照照镜子。
“眼睛吗?”贺江亭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视线垂在压着两只兔子头套的大猫爪上,恍然道:“我的精神海可能已经受到了污染。这是精神体与身体融合畸变的外在表现。”
“不是。”秋念葵听着男人一本正经的解释,痛苦捂脸:“我不是要听这个变异的现象名词解释。我是想知道它是什么时候出现的,身体有没有什么不舒服?”
“不......舒服吗?”贺江亭眨眨眼,蓬松的发间抖出两只半圆形的兽耳,随着主人心思向后折弯几下:“并没有。更确切地说,我现在感觉前所未有的好。”
贺江亭的嘴角翘起细微的弧度,下垂的眼尾变得像猫科动物样微微上扬,浑圆的瞳仁在抬头时迅速收缩成针状,却又在几个眨眼间退回圆润无害的样子。
“真的?”
看到贺江亭两只变成大号猫爪的手,秋念葵的语气不确定道:“要是真没事,你要么松松爪吧。再抓下去,谢安他们的头套都能当兔子窝用了。”
顺着秋念葵的话低头,半猫半人的贺江亭喉间忍不住发出“咕噜咕噜”的引擎声,嘴上说着“不好意思”,爪子上的力度不仅没有减轻,甚至刻意露出尖锐的爪尖。
专朝谢安后脑勺抓。
在门外等候秋念葵的他当然听到了里面人在说什么。
从谢安那句“生小兔子”到谢允闹着喊着跟风“我也要生小兔子,比谢安更多的小兔子”,贺江亭听得真真切切。
直来直往的脑回路自动给谢安扣上了“引诱向导,影响其个人选择权”的帽子,并且将他列在了方闻洲前面,挤掉他成为自己的第二强敌。
贺江亭舔着爪子背上的毛儿,浓绿的猫眼偷偷打量着站在室内,表情一言难尽的秋念葵。
该怎么样才能光明正大爬上秋向导的床呢?
后来的方闻洲可以。
现在的谢安谢允也可以。
为什么偏偏是第一个遇见秋念葵的自己不可以?
贺江亭收回红艳艳的猫舌,舌尖抵着后槽牙,内心划过无数小心思。
“谢安和谢允的事情我会解决。”
“秋向导可以先去做自己的事。”
说完,拎小鸡一样拎起地上烂泥般的兔子人,贺江亭甩着长到拖地的尾巴,大步跨过秋念葵身前的通道。
“等等!”
听闻身后人喊停的声音,贺江亭侧过头,佯装温驯地发问:“怎么了。”
“是需要一点小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