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秋念葵大脑停摆一瞬，眨了眨眼确认眼前的男人是贺江亭本人没错后，不可思议地问：“你说——这里是白塔？！”
这老钱风的建筑风格。
这水晶的精工切面。
这挥金如土的装修。
是白塔没错了。
但问题大了。
“如果这里是白塔，那我之前上班打卡的那地儿是哪儿？白塔1.0？”秋念葵掏出手机小蓝鸟，展示自己上个月的打卡记录时的手忽然顿住，像是想到了什么：“等等，这个白塔......难道是那个所谓的‘真正的白塔’？”
阿利斯泰尔在哨塔的出租屋时曾经说过，现在的白塔并非真正的白塔而是污染区。秋念葵甚至因为这件事情自我怀疑了许久，直到她再次回到熟悉的白塔，里面一切如故，跟她之前上班时没有半点区别。
打卡机还在正常运作，食堂还是人满为患，她的精神疏导室也保留完好。
就像是曾经的白月光，仍然保持着年轻貌美的撩人模样。
“真正的......白塔？”贺江亭像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他努力理解着话中的意思，最终还是以双眼茫然结束：“白塔一直都是这样啊。随着大管理者对向导招收制度的推进，白塔已经在许多地方建立了分部。”
“今年也会在海市建立分部。到时候，秋向导上下班也会变得更近。”他说着，掏出不知道哪里来的纸质地图，给秋念葵指着她最熟悉不过的位置：“就是这个地铁站口。”
“到时候中央白塔二部的大家都会搬过去。”
“不对，不对不对——”秋念葵一把抓住贺江亭的手腕，精神力不由分说地深入男人的精神海：“你是穿越了吗？海市分塔不是早就建立了吗？我甚至还有——我工作证呢！”
正准备掏出电子工作证当作证据给贺江亭看，秋念葵翻遍了卡包也没看到那张熟悉的pc小卡片。
几乎是下意识的，她颤抖着手打开小蓝鸟，找到上个月的打卡记录。
“没了。全没了。”
她的上班卡！
她的打卡记录！
她的全勤！
“我要掀翻这个白塔！我绝对不承认这个白塔！绝不！”秋念葵绝望地哀嚎着，不作假的神态吓得贺江亭下意识伸手拦住她高高举起的手臂，肌肉反射条件地将一条条精神丝绕上自己的手指，熟练地将团成球的精神丝塞进胸前的口袋。
“这位......向导？”他语气陌生，试探着开口的生疏模样让秋念葵日天日地的心颤了一瞬。
“你不认识我了？”
“......我......应该认识你吗？”
前一秒还跟她倾情告白的男人，下一秒就像失忆一样询问她的名字和住址，表示自己一定会安全护送她离开这个地方。
“你就不觉得我眼熟？”
“或许我们曾经的确见过。但是很抱歉，这里不是一位女士该来的地方。”他委婉地拒绝了秋念葵像是搭讪的聊天邀请，淡漠的表情跟第一次见到秋念葵时一模一样。
被男人单手带着向前走，秋念葵意外发现周围跑跳打闹的小孩们不见了，用脖子摇呼啦圈的大爷也不见了，推着婴儿车在大厅里散步的小夫妻也不见了。
取而代之是是一群陌生的，穿着跟贺江亭身上同款的黑色紧身打底衣，外面是机车风的防护外套的男男女女。
“贺队！哟，你身边儿这位——”
“二十组强攻技能训练。”
“贺队！贺队我错了啊！贺队不要啊——”
碎嘴子的男人还没得到想要的八卦，就先迎来了新的加练任务。他恨不得退回前一分钟给自己抽一个耳光。
让你碎嘴！
“给这位小姐做访客登记，然后护送出去。”贺江亭将秋念葵交给其中一位看起来十分安静的女人后，带着被罚加练的男人朝大厅外面某个方向走去。
“等等，外面不——这哪儿？”
准备提醒贺江亭后门外边是人工河时，秋念葵踏出大厅的后门却发现周围大变模样。
破破烂烂的铁闸门被五米高的合金智能门取代，周围的护栏和哨兵作战服是同一色系，黑压压的一片看起来十分有震慑力。
花坛里的植被修建得齐整，像是被人用尺量过般，一个一个方形的灌木像复制粘贴一样，均匀地坐落在护栏周围。
“那个......这里是？”
“这里是白塔。”
身旁的女人冷声回复。
“我已经给你申请好了访客证明。我会安全带你离开这里。”见秋念葵还冷怔地站在原地，女人并没有着急催促，而是缓着声音声音介绍：“我叫何织云。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云姐？你是何织云？”秋念葵讶异转头：“我是秋念葵，之前做入职体检还排在你后面来着，还记得吗？”
“入职体检？”
何织云疑惑地看着激动的秋念葵，目光落在她激动地脸上沉默许久，仍然对这张活泼的脸毫无印象。
“抱歉，我入职的那天......可能你才这么大。”何织云说着用手比量着自己膝盖的位置：“你看起来也就二十几岁，但是我已经入职快二十年了，小姑娘。”
“小姑娘？”秋念葵瞪圆了眼：“云姐，你......多大了啊？”
“我？我今年刚好满六十。算是哨兵群体中最年轻的一波了。”何织云冷漠的表情动了动，沉静的脸上看不出普通人眼中的“苍老”痕迹，从茂密的头发到光滑的手背，没有一条能佐证这个年龄。
“哨兵的寿命......这么夸张吗？感觉和普通人已经不是一个层次了。”
“但是你看起来一点都不惊讶。”
何织云一针见血指出了秋念葵异于常人的点。
“我本以为贺队长将你交给我，是为了护送一个普通人回到现实社会。但是现在看来——”
她拉长声音，手指隔空点了点秋念葵的右手。
“这位访客小姐，你的身份似乎比我这位六十岁的‘老人’还要不一般。”
被何织云点名的右手上，正是一圈泛着盈盈蓝光，将自己圈成手环的精神丝。
周围环境陡然安静下来。
缠在秋念葵手腕上摸鱼静等下班的精神丝奇怪地翘起一端。
【嘶嘶？】到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