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干事从李主任办公室出来，指尖就用力攥紧而泛白，后背还沾着一层冷汗 —— 刚才办公室里的低气压简直能压得人喘不过气，她连头都不敢抬。她快步冲回自己的办公室，“砰” 地一声关上门，背靠着门板滑坐在地，深吸了好几口气才缓过劲，颤抖着拿起桌上的电话，拨通了老公办公室的电话。
电话接通的瞬间，王干事积压的情绪再也绷不住，声音带着明显的哭腔，语无伦次地哭诉：“老公，我出事了…… 这次真的要完了！今天李主任让我查四合院政策解读的事，结果查到 95 号院，那个我亲手评的‘道德楷模’易中海“优秀四合院”，根本就是个自私自利的无耻小人！他用道德绑架全院百姓，还在院里乱解读成分划分政策，让功臣何雨柱一直在怀疑自己是小业主！”
她咽了口唾沫，眼泪越流越凶，继续说着更严重的事：“去年何雨柱家被偷，我为了自己履历上没有污点，就借着前方战事紧张、怕后方出乱子的由头，让张所长别继续查了，还把这事交给易中海处理…… 昨天何雨柱居然在轧钢厂饲料养殖出栏的时候，把成份这事捅给了农业部的周部长和工业部的王部长！今天张副市长在市政府会议室，当着所有人的面大骂我们东城区基础百姓工作没做到位，李主任刚才差点把我骂哭……”
王干事絮絮叨叨地把所有细节都倒了出来，从易中海的失职到自己当初的隐瞒，每说一句，声音里的慌乱与无助就多一分。可电话那头却异常安静，只有轻微的呼吸声传来，没有任何回应，显然是在沉默着权衡对策，这沉默反而让王干事更慌，只能小声地抽噎着，手指无意识地抠着衣角，连大气都不敢喘。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直到五分钟后，电话那头才传来沉稳却带着一丝严厉的声音，像一盆冷水浇在王干事头上：“你先冷静点，别自乱阵脚。下午按照李主任的要求，认真完成四合院排查任务，不管查到什么，都不能有任何隐瞒和偏袒，必须如实记录在案。明天你自己写一份深刻的自我反省检讨交上去，然后主动申请去北大荒支援，剩下的事情我来想办法周旋。”
王干事听到 “北大荒” 三个字，心里一紧，却又抱着最后一丝希望追问：“好…… 好的，我听你的。可这样真的能放过我吗？那何雨柱那边我该怎么处理？还有 95 号院去年的盗窃案，要不要翻出来重新查啊？”
“盗窃案的事不用你管。” 电话那头的声音依旧冷静，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时间过去快一年了，只要当事人何雨柱不追究，就不会重新翻案。这属于内部管理污点，现在上头的重心全在北边战场，只要不影响前线物资供应和军心，上级暂时不会深究这些小事。”
王干事心里稍稍松了口气，可一想到要去遥远荒凉的北大荒，远离家人，又忍不住带着委屈说：“好的，我听你的…… 处理完四合院的事，我就申请去北大荒。只是…… 只是去了北大荒，就离家太远了，孩子还小……”
“你真是蠢得无可救药！” 电话那头的声音突然拔高，带着明显的怒气，“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在纠结离家近不近？你是不想要命了吗？前段时间国家怎么处理那些贪官污吏的，你忘了？你虽然没有贪污受贿，但识人不明、用人不当、官僚主义作风严重，这些罪名足够让你丢掉工作，甚至影响全家！你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要是处理不好，别说工作和孩子，咱们全家都得受牵连！现在还在想这些有的没的，赶紧把心思放在怎么补救上！”
王干事被骂得浑身一哆嗦，所有委屈瞬间被恐惧取代，连忙收起情绪，语气急促地说：“我知道了！我错了！我不该胡思乱想，现在就去完成排查任务，明天一早就写检讨申请去北大荒！”
“嗯，这事要快，要果断别拖泥带水的明白吗？” 电话那头的声音缓和了些许，随即传来 “咔嗒” 一声，电话被挂断了。
王干事握着已经挂断的办公室电话，呆坐在地上愣了几秒，才慢慢站起身，用袖子擦干脸上的泪水，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皱巴巴的制服，确保看不出哭过的痕迹。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慌乱，转身走出办公室，叫上正在整理文件的秘书小王，语气尽量平静地说：“小王，跟我去 95 号四合院，继续排查工作。”
小王抬头看到王干事苍白的脸色和眼底的红血丝，心里虽有疑惑，却还是乖巧地点头：“好的，王干事。”
两人快步往 95 号四合院走去，刚到院门口，王干事就觉得不对劲 —— 平时这个点，闫埠贵总会坐在门墩上抽烟，要么算计着院里的柴米油盐，要么跟路过的邻居搭话唠嗑，可今天院门口空荡荡的，连个人影都没有。走进前院，更是静得可怕，听不到平时孩子们追逐打闹的笑声，也听不到街坊们洗菜做饭的动静，只有风吹过院角秋天的落叶 “沙沙” 声，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
就在这时，中院传来一阵激烈的争吵声，隐约能听到易中海的 “劝和” 声和何雨柱的反驳声。王干事眼睛一眯，对小王做了个 “小声” 的手势，然后轻手轻脚地往中院走去，脚步放得极慢，尽量不发出任何动静。
走到中院拐角，王干事透过墙角的缝隙，清楚地看到了院里的场景 —— 易中海、闫埠贵、刘海忠三人正围着何雨柱家的大门，你一言我一语地 “劝说” 着，而门口还围了不少邻居，贾张氏手里举着个比脸还大的海碗，正扯着嗓子跟着起哄。显然，她来的时机，正好是易中海三人出面 “调解”，实则逼迫何雨柱分肉的关键时刻。
旁边有个邻居眼角余光瞥见了躲在拐角的王干事，刚要开口打招呼，王干事立刻伸出手，做了个 “噤声” 的手势。邻居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连忙闭上嘴，悄悄往后退了退，不敢再出声。王干事则拉着小王，继续躲在墙角的阴影里，目光紧紧盯着易中海三人，心里憋着一股火 —— 她倒要看看，自己当初挑选的三位 “靠谱” 四合院联络员，到底是怎么 “处理” 邻里矛盾的。
可越听，王干事的脸色就越难看，握着笔记本的手不知不觉攥紧，指节泛白得几乎要断裂。易中海口口声声说 “顾街坊情分”，却对去年何雨柱家被偷粮的事绝口不提，反而一个劲逼着何雨柱分肉；闫埠贵打着 “人情往来” 的幌子，算盘珠子都快算到明面上了，句句都在道德绑架，暗示何雨柱不分肉就是 “忘恩负义”；刘海忠更过分，拿 “长辈” 身份压人，话里话外都带着威胁，说什么 “不分肉以后院里没人帮你”。
这哪里是 “联络员”，分明是一群借着身份谋私利、在院里煽风点火的蛀虫！王干事心里又惊又气，震惊的是自己当初居然瞎了眼，选了这么一路货色；气的是这三人拿着军管会赋予的信任不当回事，把四合院搅得乌烟瘴气，要是任由他们闹下去，迟早会出更大的乱子，到时候自己的罪过就更重了！
就在这时，门后传来何雨柱斩钉截铁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如果你们敢闯进门来抢，你们先看看我家门口挂的牌匾！暴力冲击有功之人的家，试试自己的脑袋够不够硬，哼！”
这句话像惊雷一样炸在王干事耳边，她差点没忍住冲出去 —— 何雨柱是为国家研发饲料、解决养殖难题的有功之人，家门口挂着政府亲自颁发的 “先进个人” 牌匾，这些人居然真的动了 “抢” 的心思？！她顺着何雨柱的目光看去，只见几个邻居正下意识地往前挪着脚步，眼神里满是贪婪与犹豫，显然是被屋里飘出的肉香勾得失了理智，连基本的法律和敬畏心都忘了。
王干事又气又觉得荒谬，甚至差点笑出声 —— 真是一群被猪油蒙了心的蠢货！连政府认可的有功之人都敢觊觎，他们是嫌自己的日子太安稳了吗？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怒火，突然抬起手，轻轻鼓起掌来。
“啪、啪、啪 ——”
掌声不响，却带着一股穿透人心的威严，像一盆冷水，瞬间浇灭了院里的嘈杂。原本蠢蠢欲动的邻居们僵在原地，声音也戛然而止，所有人的目光集聚到掌声来源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