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雨瑶带着翠柳的身影,刚消失在兵器铺的青石板街上,挂在门楣上的铜铃还余韵未歇,小伙计小丁就像被按了弹弓的石子,一把抄起柜台上那柄刚成交的长剑,转身就往后堂冲。
后堂的光线比前堂暗些,木架上整齐码着待磨的枪头、装着铜钉的革带,空气中弥漫着铁屑与桐油混合的味道。小丁三步并作两步跨到角落的木桌旁,竟忍不住原地蹦了起来,一不注意腿磕在了桌腿上,发出“咚”一声脆响,他也浑然不觉的疼,这声响在他听来,竟比街头卖糖人的拨浪鼓还悦耳。
他捧着剑,指尖还能感受到鞘身残留的微凉。据说这柄剑在铺子角落的木架上躺十多年,是东家当年冒雨从城西返回时,在山道附近捡回来的。
当时剑身浸透了发黑的血迹,连剑格的缠绳都黏着暗红的血痂,透着股生人勿近的冷意。东家当时用干布擦着剑鞘,轻声说:“看这剑身的锻造纹路,是姑苏铸剑坊的手艺,怕是谁家剑客亡命时遗落的,是把好剑,可惜沾了人命,直接卖出去晦气。”
后来东家花了不少时间处理血迹:先用温盐水一遍遍擦拭剑身,再用细沙纸轻轻打磨血痂嵌进去的缝隙,最后涂上三层桐油,才把它放进角落的木架,叮嘱伙计们:“别标价,也别主动推荐,哪天遇着不嫌弃它过往的有缘人,给多少银子都算保管费。”小丁当时听到这个事情的时候还撇嘴,觉得这剑怕是要烂在铺子里,没想到今日竟真遇着了买主。
更让他心花怒放的是,这把剑卖了一千八百两,按铺子的规矩,这把剑谁要能卖出去,不管多少银子,都给售卖者一百两,整整一百两呀!足够他在老家镇上买个带小院的宅子,再给乡下的爹娘添两亩良田,想想都美,好日子这就来了。
“小丁,什么事乐成这样?”
熟悉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小丁吓得一激灵,连忙把剑背到身后,转头就见东家穿着藏青布衫,手里还拿着刚磨好的匕首,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东、东家!”小丁忙把剑递过去,声音都带着颤:“这把剑……卖出去了!”
东家接过剑,指尖在鞘身的缠绳上轻轻摩挲,眼底瞬间亮了起来,连平日里沉稳的语调都轻快了几分:“哦?宝剑终究是遇着有缘人了。是什么样的人买走的?”
“是个穿月白襦裙的小姐,长得可漂亮了!”小丁忙不迭地回话,把林雨瑶让铺子帮忙处理剑身、过会儿来取的事说了个清楚。
东家听完,低头看着剑鞘上尚未完全褪去的细微划痕,沉吟片刻,随即抬手拍了拍小丁的肩膀:“给我吧,这剑的锈迹和旧痕,我亲自处理干净。”说罢,他便捧着剑,转身走进了后堂最里间的锻打房,那里放着他珍藏的细磨石和百年桐油,只有最上心的兵器,才配用那里的工具。
小丁站在原地,眼睛紧紧地盯着东家渐行渐远的背影,直到那道身影完全消失在门后,他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
他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然后快步走向账房。一进账房,他就看到江叔正坐在桌前,埋头整理着账本。
“江叔,我来交银子啦!”小丁高声喊道,声音中透露出难以掩饰的兴奋。
江叔抬起头,看到是小丁,微笑着点了点头,“哦,是小丁啊,来,把银子放这儿吧。”
小丁连忙从怀里掏出那张银票,小心翼翼地放在江叔面前的桌子上,“江叔,这是角落那把剑的银子,一共是一千八百两。”
江叔接过银票,仔细看了看,然后笑着对小丁说:“小丁啊,你今天运气可真好!这把剑卖了个好价钱,东家特别高兴,所以给你多奖励了一百两。这是规定的一百两,你拿好了。”
小丁接过银票,看着上面写着“一百两”的字样,心里像吃了蜜一样甜。他把银票小心翼翼地放在衣服里,然后用手摸了摸胸口,仿佛能感受到那一百两银子的重量。
嘴角忍不住又咧到了耳根,小丁心里美滋滋的,这一百两提成,来的也太意外了!
林雨瑶出了店铺,小斯就把马车赶过来了,林雨瑶满心欢喜的想要逛一逛这古代的街市上,就让小斯找地停车,这时辰左右还来这等她。
林雨瑶对周围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她东张西望,目光被路边摊上的各种物品吸引住了。这里有色彩不同的绣品,香气扑鼻的小吃,还有雕工精巧的木簪子,每一样都让人眼前一亮。这些东西在现代社会中或许并不罕见,但在这里,它们却展现出一种原汁原味的古朴气息,让林雨瑶感到格外新鲜。
翠柳跟在林雨瑶身后,心中不禁有些诧异。这条街市她已经不知道逛过多少遍了,以前的小姐虽然也会偶尔驻足看看,但并不会像今天这样表现得如此兴奋和好奇。
翠柳暗自纳闷,不过她很快就自我安慰道:“只要小姐开心就好,她怎么高兴怎么来吧。”毕竟,看到林雨瑶如此愉悦的样子,翠柳也觉得心情舒畅了许多。
翠柳,你快过来看看这个簪子怎么样?”林雨瑶兴奋地喊道。
翠柳闻声快步上前,定睛一看,只见那是一支木质的云纹簪,做工精细,栩栩如生。
“哇,小姐,这支簪子可真漂亮啊!”翠柳不禁赞叹道。
林雨瑶满意地点点头,然后转头问老板:“老板,这支簪子怎么卖呀?”
老板连忙笑着回答:“姑娘,这支簪子要一百文哦。这簪子的木料虽然不值钱,但是雕刻它可是花了我好几天的时间呢。”
林雨瑶心里明白,每一个手工艺品都是制作者的心血结晶,都来之不易。于是,她对老板说:“嗯,我知道这簪子的价值不仅仅在于它的材料,更在于您的手艺。”接着,她又转头对翠柳说:“翠柳,你也挑一个喜欢的吧。”
翠柳听了,便在摊位上仔细挑选起来。过了一会儿,她选中了一枚桃花簪子,拿在手里左瞧右瞧,爱不释手。
林雨瑶见状,笑着问老板:“老板,这两支簪子一共多少银子呀?”
老板一看林雨瑶和翠柳都是富贵人家的小姐,而且对自己做的东西如此喜爱,心里自然十分高兴。他连忙说:“两支簪子收您一百九十文就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