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骨工坊的石门后,湿润的木料气息取代了前厅的海水咸味。工坊依崖而建,顶部开凿的通风口引入新鲜空气,吹散了木料的潮气。两侧靠墙整齐摆放着刨子、凿子、墨斗等造船工具,墙角堆着成捆的麻丝和桶装桐油,中央矗立着一座带湿度传感器的木质烘干架,架子上还残留着几段未完工的船骨坯料。墙面挂满了泛黄的船骨搭建步骤图,从龙骨选材到接口加固,每一步都标注着精准的尺寸要求,与完整的《造船心法》记载一一对应。
“搭建龙骨的关键第一步,是调配加固料。”赵晓翻开《造船心法》,指着其中一页说道,“桐油、石灰、麻丝的比例必须严格控制在5:3:2,桐油负责防水,石灰增强硬度,麻丝提升韧性,缺一不可。而且烘干架的湿度要保持在50%,偏差超过10%就会触发船骨开裂预警。”她蹲下身,从桶中舀出桐油倒入陶盆,陈凯递上精准的计量工具,两人合力将石灰和麻丝按比例加入,搅拌成黏稠的加固料。
夏野走到烘干架旁,启动侧面的温控装置:“湿度交给我,你们专注处理龙骨木料。”他转动旋钮调整加湿器,湿度计上的数字缓缓攀升,最终稳定在50%。张岚早已挑选出一根粗壮的杉木,这是搭建主龙骨的核心原料,她用墨斗在木料上弹出龙骨的轮廓线,线条笔直,精准标注出龙骨的长度和弧度。
接下来是龙骨搭建的核心环节。陈凯将杉木固定在工作台的基座上,用卡扣牢牢锁住,防止搭建时移位。张岚手持凿子,按照《福船营造图谱》的要求,开凿龙骨的接口凹槽:“主龙骨长度要达到8米,接口误差必须≤0.3cm,不然会影响整艘船的稳定性。”她手腕用力,凿子在木料上精准游走,木屑簌簌落下,凹槽的形状与角度丝毫不差。
林默站在一旁,手持卷尺实时监控:“龙骨中段的弧度略小了0.1cm,再调整一下,要符合福船‘上平如衡,下侧如刃’的特点。”他对照古籍上的龙骨参数,逐点核对细节,从船头到船尾的倾斜角度,到接口的咬合深度,都严格遵循图谱要求。张岚拿起刨子,轻轻打磨龙骨表面,将弧度修正到位,整个龙骨的线条变得流畅自然,既有韧性又不失稳固。
搭建完成后,龙骨被小心翼翼地移到烘干架上。赵晓用激光测距仪检测龙骨垂直度:“两侧垂直度偏差0.2cm,符合标准。”张岚则用细砂纸打磨接口处的毛刺,确保接口拼接紧密无缝。陈凯打开工坊顶部的射灯,强光照射下,龙骨表面光滑平整,没有任何瑕疵,接口处的加固料涂抹均匀,牢牢锁住了每一处缝隙。
当修整好的福船主龙骨被稳稳嵌入墙面的凹槽时,凹槽底部的金属触点被触发,发出“嗡”的一声轻响。紧接着,工坊北侧的一面石壁缓缓移开,露出一条幽暗的通道。通道两侧的墙壁上,镶嵌着许多历代船骨的残片,从简单的独木舟龙骨到复杂的福船龙骨,展现出中国古代造船技艺的演变历程。通道尽头的石门上,刻着“船纹密室”四个篆字,门楣上的螭吻纹与《古船纹饰图谱》上的图案一模一样。
“下一关就是雕刻船纹了,龙骨是船的骨架,船纹就是船的灵魂。”张岚放下手中的凿子,看着眼前的主龙骨,眼中满是期待。林默拿起刚获得的《古船纹饰图谱》,翻到螭吻纹那一页:“心法记载,船首刻螭吻能镇住水怪,船身刻海浪纹可乘风破浪,这都是古船的吉祥寓意。”众人收拾好成型的主龙骨和图谱,沿着通道向船纹密室走去,脚下的石板路因常年放置木料而留下深深的印记,而古船营造的核心纹饰密码,正等待着他们用刻刀一一解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