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团的车刚驶离北苑村茶山,轮胎碾过最后一段铺满茶梗的村路时,夏野突然“嘶”了一声,猛地按住背包侧袋——那处传来的热度绝非阳光暴晒的温度,倒像是揣了块刚从烘焙炉里取出的陶片,隔着帆布都能感受到灼人的暖意。
“怎么了?”副驾的赵晓转头看他,只见夏野已经拉开背包拉链,指尖刚触到那个青铜符牌,就赶紧缩了缩手。符牌比在茶魂密室时烫了许多,表面的茶垢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剥落,露出底下泛着青绿色的铜胎。他将符牌放在掌心,借着车窗透进来的夕阳细看——原本模糊的古矿地图上,红点处竟有金色的纹路在缓缓流动,像是有生命般,渐渐汇聚成四个古朴的金文:“师乙铸坊”。
符牌边缘的孔雀石粉簌簌落下,沾在夏野的牛仔裤上,晕开一小片翠绿色的痕迹。那粉末带着淡淡的金属腥味,不是茶焙坊的清苦,而是山野矿石特有的厚重气息。“这符牌……好像活过来了。”林默凑过来,用手机放大镜对准金文,“‘师乙’是商代着名的铸匠,史料里说他擅长铸造青铜礼器,连司母戊鼎的鼎耳都可能出自他手!”
陈凯原本正跟着导航往高速口开,听到“商代铸匠”四个字,猛地踩下刹车,车胎在柏油路上擦出轻微的声响。他快速滑动手机屏幕,调出提前存好的古矿遗址资料——屏幕上的殷墟古矿遗址入口照片,竟和符牌背面的地图轮廓分毫不差:左侧是块凸起的赭红色岩石,右侧有棵歪脖子老槐树,连树下那块断了角的石碑都一模一样。“安阳殷墟!符牌上的地图就是这儿!”陈凯的声音带着兴奋,“之前茶焙坊的线索指向瓷都,现在看来,咱们得先绕去河南,会会这位商代铸匠的传艺坊。”
张岚从后座递过一瓶矿泉水,夏野将符牌放在瓶口降温,水珠落在铜胎上,立刻蒸腾成细小的白雾。“你们看符牌背面。”她突然指着地图边缘,那里有行极细的刻痕,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好像是路线!从遗址入口到师乙铸坊,要经过三个矿洞。”刻痕是用尖锐的工具划出来的,深浅不一,像是千年前有人拿着矿石,在符牌上一笔一划刻下的指引。
车窗外,夕阳正慢慢沉入远处的山峦,将天边的云彩染成金红色,连远处的矿山都被镀上了一层暖光。那片矿山连绵起伏,岩石裸露的部分泛着青灰色的光,像是沉睡了千年的巨兽,正等待着被唤醒。夏野握着渐渐降温的青铜符牌,指尖能清晰摸到地图上的沟壑,仿佛能透过这冰冷的金属,触到千年前矿工凿开矿石的温度。
“商代铸铜要用到孔雀石,咱们在茶焙坊拿到的碎铜块,说不定就是师乙铸坊的遗存。”赵晓想起村口老人递来的布包,里面的碎铜表面还留着铸造时的范线,“看来每一个密室的线索都是连着的,从榫卯阁的老木片,到茶焙坊的焦茶饼,再到现在的青铜符牌,咱们像是在跟着老祖宗的手艺脉络走。”
陈凯重新发动汽车,导航屏幕上的路线自动切换到安阳殷墟古矿遗址。车沿着盘山公路往上开,远处的矿山越来越近,能看到山脚下隐约有村落的灯光,还有矿洞入口那标志性的赭红色岩石。夏野将青铜符牌小心收进丝绒袋里,放进背包最内侧——符牌虽然不再发烫,但他总觉得,那上面的金文和地图,像是在无声地召唤着他们,去往那个藏着青铜秘密的古老铸坊。
“不知道师乙铸坊里藏着什么谜题。”林默看着窗外的矿山,“商代铸铜流程复杂,选矿、熔铸、制范、纹饰、打磨,每一步都得精准,咱们接下来的考验,恐怕比制茶更难。”夏野点点头,想起《熔铸要诀》里提到的1083c青铜熔点,心里已经开始盘算:“不管多难,咱们连茶魂都悟了,还怕接不住青铜的‘器魂’考验?”
夕阳彻底落下时,主角团的车终于抵达殷墟古矿遗址附近的村落。山风带着矿石的气息吹过来,远处的矿洞入口在暮色中泛着青灰色的光,像是千年前的青铜炉火,正等待着被重新点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