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的晨光刚漫过老街的青砖墙,温和的风就顺着巷口吹了进来——风里裹着糕点铺的甜香,也带着绣坊特有的丝线气息,是苏姨盼了许久的“归乡风”。五人早早就守在展示台旁,苏姨更是攥着阿绣的初学绣绷,时不时往巷口望,指尖反复摩挲着绷杆上的小牡丹刻痕。
就在这时,巷口传来轻快的脚步声,一个穿着浅粉苏绣衬衫的姑娘提着帆布箱,快步走了过来——是阿绣!她头发扎成低马尾,衬衫领口绣着朵小巧的缠枝牡丹,针脚细密,正是她设计的“日常苏绣”款式;帆布箱上贴着张纸条,写着“锦绣设计稿”,箱子缝隙里露着半截天青色绸缎,正是补全的凤凰绣稿边缘。
“娘!我回来啦!”阿绣看到苏姨,眼睛瞬间亮了,加快脚步跑过来,声音里满是雀跃。苏姨拄着竹杖迎上去,手有些颤抖地握住阿绣的胳膊,反复看了好几遍,才笑着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你看,展示台都搭好了,就等你和绣稿了。”
阿绣低头看着展示台——旧绣架上搭着新绸缎,自己小时候绣的歪瓣牡丹手帕、并蒂莲绣片摆在中央,苏姨的“百鸟朝凤”挂毯悬在横杆上,挂毯上未补全的凤凰左翅,正对着自己的方向。她眼眶微微泛红,从帆布箱里抱出补全的凤凰绣稿:“娘,我把您留下的半幅绣稿补完了,还按您教的针法,用了金线绣尾羽。”
众人凑过去看——绣稿是天青色绸缎,阿绣补绣的凤凰左翅与苏姨绣的右翅完美契合,金线勾勒的羽尖在光下泛着光泽,尾羽用浅粉丝线绣出渐变效果,和之前补绣的凤尾一模一样。苏姨握着阿绣的手,两人一起将凤凰绣稿铺在展示台中央的绸缎上,绣稿刚放稳,台面上的旧绣品突然同时泛出柔粉光,与阿绣衬衫上的牡丹绣纹呼应,像在为这跨越时光的“绣合”庆贺。
陈凯赶紧从绣坊里搬来旧绣绷,帮着将凤凰绣稿固定好;夏野递上苏姨提前准备的金线和细绣针,“苏姨说,补完挂毯要用这卷金线,是阿绣小时候最喜欢的那卷。”阿绣接过绣针,指尖触到熟悉的银质针尾,突然想起十岁那年——她绣坏了并蒂莲绣片,苏姨就是用这枚针,手把手教她补绣,说“绣活不怕错,用心补就能好”。
阳光渐渐升高,洒在展示台上,将牡丹的艳、凤凰的美、绸缎的柔都映得格外鲜亮。老街上的街坊被光芒吸引,纷纷围过来:“这是锦绣老绣坊的苏绣吧?真好看!”“这姑娘是苏姨的女儿阿绣吧?终于回来啦!”有人拿出手机拍照,有人轻声赞叹,展示台周围渐渐热闹起来,却不吵闹,大家都怕惊扰了这满台的绣香与温情。
阿绣握着苏姨的手,拿起绣针准备补绣挂毯上的凤凰左翅,针尖刚触到绸缎,苏姨突然说:“慢着,咱们娘俩一起绣第一针。”她握着阿绣的手,将针从挂毯背面穿出,阿绣轻轻拉线,金线在绸缎上留下第一道整齐的针脚——阳光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落在缓缓展开的凤凰绣纹上,落在满台的旧绣新丝上,老街上的风轻轻吹过,带着苏绣的香,也带着两代人对传承的坚守,在老街的晨光里,写下了新的“绣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