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野将《绣娘手记》翻到第五页,指尖轻轻捻开夹在纸缝里的彩线纸条——纸条是用淡粉色绢布做的,表面还留着细微的丝线纹路,上面的墨字虽淡,却字字清晰:“牡丹花瓣需‘粉3份+白1份’调柔粉,花芯用‘黄2份+橙1份’调暖橙,花叶要‘绿2份+青1份’调浅青。配色差一丝,牡丹就少了灵气,绣出来也显不出苏绣的柔润。”
众人立刻围到绣绷旁,夏野用指尖比对绣绷上的牡丹轮廓:淡墨勾勒的花瓣已画好六片,却只绣了半片右侧花瓣,花芯和花叶更是完全空白,显然缺的就是柔粉、暖橙、浅青三种配色的绣线。“难怪之前碰绣绷没反应,原来配色是关键。”赵晓说着,目光扫向绣案左侧的彩线轴架。
张岚自小喜欢手工,对配色格外敏感,她主动接过配丝线的活儿。先从线轴架上找出标注“浅粉05”和“米白01”的真丝线轴,将线轴固定在竹制线盘两侧的小挂钩上——线盘中间有个圆形凹槽,刚好能容纳两股丝线。她先抽出3股浅粉丝线,轻轻绕在线盘凹槽里,每绕一圈都用指尖捋顺,避免丝线打结;再抽出1股米白丝线,叠在浅粉丝线上,同样绕紧,两股丝线渐渐交织在一起,慢慢透出柔和的粉白色,正是纸条上写的“柔粉”。
“苏绣配色讲究‘融’,不是简单叠加。”张岚一边调整丝线的松紧度,一边解释,“浅粉多了会显艳,米白多了会显淡,3比1的比例刚好,柔得像春日的桃花瓣。”刚把柔粉线绕好,她又找出“鹅黄03”和“橙红02”的线轴,按2比1的比例缠线——鹅黄的亮与橙红的暖混在一起,渐渐调成了温润的暖橙,像刚晒过太阳的橘子皮,刚好对应花芯的颜色。
最后配浅青线时,张岚更谨慎了:先抽出2股“柳芽绿08”丝线,再抽出1股“天青蓝12”丝线,绕线时特意放慢速度,让绿色与蓝色的丝线更均匀地交织。“浅青要透着点蓝,才像刚冒芽的柳叶,要是绿多了,就显闷了。”她轻轻扯了扯调好的浅青线,丝线在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泽,与纸条描述的完全一致。
刚把浅青线绕好,绣绷突然泛出柔润的粉光,光顺着已绣的半片花瓣纹路漫延,将整个牡丹轮廓都裹在暖光里。紧接着,绣案右侧的抽屉“咔嗒”一声弹开,露出里面一张折叠整齐的绣稿——绣稿是用厚宣纸画的,展开后,一朵完整的缠枝牡丹跃然纸上:六片柔粉花瓣层层叠叠,暖橙花芯点缀着细小的金线,浅青叶片缠着淡紫藤蔓,旁边还标注着“苏绣缠枝牡丹针法示意图”,从起针的“藏针”到收针的“压针”,每一步都画得清晰。
林默拿起绣稿,指尖触到纸边时,绣稿右下角突然浮现出一行小字:“第一件‘绣香信物’,藏在配色里的‘柔与艳’”。众人看着绣稿上细致的针法标注,再望向绣案上的彩线与绣绷,瞬间明白——下一道谜题,就藏在这未绣完的牡丹绣品里,而解开谜题的关键,正是苏姨反复强调的“针要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