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的晨光刚漫过老街的青砖墙,温和的东风就顺着巷口吹了进来——风不大,却刚好能托起风筝,是扎鸢人最盼的“好风”。五人早早就守在风筝坊门口的放飞台旁,郑伯更是揣着那只旧蝴蝶风筝,时不时往巷口望,拐杖顶端的沙燕头随着动作轻轻晃动。
就在这时,巷口传来轻快的脚步声,一个穿着浅蓝外套的姑娘提着帆布包,快步走了过来——是阿鸢!她头发扎成马尾,帆布包里露着半截新扎的软翅鸢绢布,手里还小心翼翼抱着个长条形的物件,正是和郑伯约定的那只龙头风筝。
“爹!我回来啦!”阿鸢看到郑伯,眼睛瞬间亮了,加快脚步跑过来,声音里满是雀跃。郑伯拄着拐杖迎上去,手有些颤抖地握住阿鸢的胳膊,反复看了好几遍,才笑着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你看,放飞台都搭好了,就等你和风筝了。”
阿鸢低头看着放飞台,又抬头望向坊门口挂着的旧蝴蝶风筝,眼眶微微泛红:“爹,您还留着这只风筝啊,我还以为您早扔了呢。”“怎么会扔,”郑伯拍了拍她的手,“你扎的每只风筝,我都好好收着,就等你回来一起放飞。”
众人帮着阿鸢把龙头风筝从布套里取出来——正是他们之前蒙好绢布的那只!天青色的绢布在晨光下泛着光泽,龙头金纹、老街巷陌的图案格外清晰,和阿鸢帆布包里的新软翅鸢摆在一起,一传统一现代,却同样满是心意。
郑伯握着阿鸢的手,两人一起将龙头风筝架在放飞台的横杆上。陈凯接过阿鸢递来的风筝线,慢慢往后退,将线拉得笔直;夏野站在风筝旁,等风势稍稳,轻轻往风筝底部一推——“起!”阿鸢轻声喊了一句。
东风刚好裹住风筝,龙头鸢顺着风势缓缓升起,绢布上的图案在阳光下展开,老街的巷陌轮廓、“逐风老风筝坊”的绣字,随着风筝升高变得清晰可见。阿鸢赶紧从帆布包里拿出新扎的软翅鸢,快速组装好,递给郑伯:“爹,您放这只,咱们一起让它们飞!”
郑伯接过软翅鸢,手法熟练地将线系好,迎着风轻轻一送——软翅鸢也跟着飞了起来,和龙头鸢一左一右,在老街上空盘旋。两只风筝的线交叠在一起,像是在编织着跨越时光的约定,铜制风筝哨随着风发出“嗡嗡”的响,和阿鸢、郑伯的笑声混在一起,飘满了整条老街。
路过的街坊停下脚步,抬头看着空中的风筝,有人笑着说:“逐风老风筝坊的风筝又飞起来了,还是父女俩一起放的,真好!”阿鸢拉着郑伯的手,指着空中的风筝:“爹,您看,它们飞得真高,能看到老街的每一家店呢!”郑伯笑着点头,眼里满是欣慰——等了这么久,终于等到风筝一起飞,等到女儿回家,这份约定,终于在老街上空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