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铁门的瞬间,风裹着铁轨特有的铁锈味扑面而来,几人下意识眯起眼——视线尽头,两条锈迹斑斑的铁轨像被拉长的银灰色丝带,顺着地势往远方延伸,枕木间的杂草从缝隙里钻出来,在夕阳下泛着浅绿的光,远处的信号灯杆孤零零立着,玻璃罩积着薄灰,连影子都透着几分陈旧。
“这边有邮箱!”张岚的声音打破了寂静,她快步走向站台左侧的角落,那里并排立着三个铁皮邮箱,漆面早已剥落,露出底下暗红色的锈迹,正面分别用白漆刷着“南方”“北方”“本地”三个字样,字体歪歪扭扭,边缘还沾着当年刷漆时溅上的泥点。最左边“南方”邮箱的投信口卡着半张旧邮票,图案是几十年前的绿皮火车,边角已经卷得不成样子。
夏野跟着走过去,指尖轻轻敲了敲邮箱壁,传出沉闷的“咚咚”声:“看材质和款式,应该是上世纪八十年代的邮政设备,能保存到现在不容易。”他刚说完,张岚突然“呀”了一声,从旁边的木质座椅下摸出个东西——是本巴掌大的笔记本,封面用牛皮纸糊着,边缘磨得发毛,封面上用钢笔写着“守站手记”四个字,字迹有些潦草,却透着股认真劲儿。
张岚小心翼翼地翻开手记,纸页已经泛黄发脆,指尖稍用力就可能捏出碎渣。她凑到夕阳下,逐行辨认上面的字迹,翻到第三页时突然停住,指尖轻轻划过纸面:“你们看这个!”众人围过来,只见纸上写着:“阿梅爱穿蓝布衫,每次来都带木,她的信总印着木棉花,要记得投去南方的邮箱,别错了方向。”末尾没有日期,只有个小小的“张”字。
“阿梅?难道就是刚才声音里说的,那个让老张头等了三十年的人?”赵晓攥着邮铃吊坠,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徽章纹路。林默掏出平板,对着手记页面拍照存档,屏幕上立刻跳出文字识别结果:“木棉花为关键标识,目标信件特征明确——印有木棉花图案,收件人或寄件人为‘阿梅’,投递方向为南方。”
陈凯这时已经走到邮箱前,他放下背包,右手握住斧柄,让缠着的计时藤垂落下来。“我来试试,”他抬头看向同伴,“前一站邮局的线索里说,计时藤能感应和故事相关的物品,说不定能找出那封木棉花信。”说完,他先走到“北方”邮箱前,打开投信口,让藤叶探进去轻轻扫过里面的信件,藤叶只是微微晃动,没有异常;接着是“本地”邮箱,藤叶探入后依旧平静,只有几片叶子轻轻蹭了蹭信封边缘。
当他走到“南方”邮箱前时,还没打开投信口,计时藤的叶子突然朝着邮箱方向绷紧,嫩绿色的叶片微微发亮。陈凯心中一动,小心地打开投信口,伸手进去摸索——指尖触到一叠厚厚的信封,大多是牛皮纸材质,只有最底下的一封手感不同,像是带着点韧性的棉纸。他慢慢将那封信抽出来,刚递到阳光下,缠在斧柄上的计时藤突然“唰”地亮了起来,整株藤蔓泛着温润的绿光,连叶片上的纹路都清晰可见。
“就是这封!”张岚立刻凑过来,眼睛亮得像星星。众人低头看向那封信——信封是浅橙色的棉纸,正面印着一朵栩栩如生的木棉花,花瓣边缘用金线勾勒,虽然过了多年,依旧能看出当年的精致。信封正中央,用蓝黑墨水写着“收信人:阿梅”,字迹娟秀,和手记里“张”字的潦草截然不同。夕阳的光落在信纸上,“阿梅”两个字像是镀了层暖光,在陈旧的站台上,透着股跨越时光的温柔。
夏野接过信封,指尖轻轻捏了捏,能感觉到里面的信纸叠得很整齐,没有受潮的痕迹。“看来这就是解开第一个谜题的关键,”他抬头看向“南方”邮箱的投信口,又看了看手里的信,“手记里说‘要投去南方的邮箱’,或许我们需要把这封信‘寄’出去,才能触发下一个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