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入星轨图书馆的瞬间,五人仿佛掉进了倒悬的星空。球形空间的穹顶缀满发光的星点,数万本书籍沿着无形的星轨缓缓转动,书脊上的文字闪烁着不同的光泽:童话书是暖黄的,科普书是银蓝的,诗集则泛着淡淡的粉,像把整个宇宙的色彩都揉进了纸页里。
“书在自己动。”赵晓伸手想碰最近的一本《小王子》,书却像有知觉似的,往星轨内侧飘了飘,仿佛在害羞。她注意到所有书籍都按高度分层,最顶端的书光芒最亮,像恒星;底层的则暗些,像围绕恒星旋转的行星。
突然,一阵“哗啦”声从底层传来。数十本书籍脱离星轨,像被什么东西惊扰,直直坠向地面。在落地前的瞬间,书页突然展开,变成一只只纸飞机,机翼上的文字组成锋利的边缘,带着尖锐的风声冲向五人——是“字翼兽”!
“小心!”陈凯举起斧柄格挡,纸飞机撞在斧头上,发出“啪”的脆响,机翼上的“凶”“猛”等字突然变黑,像被激怒了。更多的纸飞机从四面八方涌来,有的撞向林默的平板,有的缠上张岚的病历本,最前面的几架甚至擦过赵晓的头发,带起一阵墨香的风。
夏野盯着纸飞机的机翼,发现组成翅膀的文字边缘泛着青灰色,和石门星符的铜锈颜色相似。“它们是用图书馆的守护墨做的!”她急中生智,猛地扯下齿轮手链,银箔字母立刻从链节上脱落,在她掌心拼成一张网,“银箔能克制星符墨,对它们也该有用!”
她将银箔网往空中一抛,网面在星轨的光照下泛出冷光。纸飞机刚碰到银箔,机翼上的文字就开始褪色,“凶”变成“冈”,“猛”变成“孟”,瞬间失去了攻击性。第一只纸飞机变回书页,“啪嗒”落在地上,是本《动物世界》,封面上的狮子图案正温顺地舔着爪子。
“有用!”赵晓学着夏野的样子,用橡皮沾了点手链掉落的银粉,往冲来的纸飞机上擦。粉色方块划过的地方,纸飞机立刻像被抽走了力气,摇摇晃晃地往回飘,最终落回底层的星轨,重新变成悬浮的书籍。
陈凯的斧柄也派上了用场,他挥舞斧头,不是劈砍,而是用斧背轻轻拍打纸飞机——计时藤的叶子扫过机翼时,那些攻击性的文字会被藤叶吸走,变成无害的“平”“安”等字。“藤蔓在净化它们!”他喊道,“别硬打,用巧劲!”
林默趁机打开平板扫描,发现字翼兽的核心在机头位置,那里有个极小的星符,正是控制它们的开关。“打机头的星符!”他报出坐标,张岚立刻翻开病历本,对着星符念出上面的上古文字——那是她从石门星阵的记录里记下的“安抚咒”。
随着咒语响起,纸飞机的攻势渐渐变缓。最顽固的几只纸飞机在银箔网、计时藤和咒语的合力下,也慢慢收起机翼,变回书籍。当最后一只纸飞机落回星轨时,底层的书籍突然集体闪烁了一下,像在道歉。
夏野将银箔字母重新串回手链,发现少了几个字母——它们粘在变回书籍的封面上,像给书戴了顶银色的小帽子。“它们在感谢我们。”她笑了,“字翼兽不是真的想攻击,是在保护图书馆,怕陌生人破坏星轨。”
赵晓捡起刚才擦过的《动物世界》,发现扉页上多了行小字:“谢谢你没弄坏我的翅膀。”字迹歪歪扭扭,像刚学会写字的孩子。她突然明白,这些会变成纸飞机的书,和雾岛的文字幽灵一样,都在用自己的方式守护着家园。
五人抬头望向球形空间的中心,那里有根巨大的水晶柱,连接着穹顶和地面,星轨就是围绕水晶柱转动的。水晶柱上刻满了流动的文字,像条发光的河。“那一定是图书馆的核心。”张岚指着水晶柱,“小墨说的‘根源文字’,说不定就在那里。”
底层的书籍往两侧分开,露出一条由发光书页铺成的路,直通水晶柱。赵晓踩上去,书页微微下陷,发出“沙沙”的声响,像在欢迎。她回头看了眼那些重新安静悬浮的书籍,突然觉得它们不像行星,像一群眨着眼睛的星星,正等着被人读懂。
“走吧,”陈凯的斧柄指向水晶柱,计时藤的叶子泛着和水晶柱一样的光,“根源文字在等我们呢。”
星轨在身后缓缓转动,书页翻动的声音温柔得像摇篮曲。五人知道,这悬浮书海不是障碍,是图书馆的第一道拥抱——只有懂得温柔对待文字的人,才能穿过纸飞机的翅膀,走到知识的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