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野将齿轮手链的锈粉轻轻撒进怀表的棕色缺口,金属突然传来一阵灼热感,手链像被烫到似的微微震动。紧接着,一串混乱的声音从手链里钻出来——有钟表齿轮卡壳的“咔咔”声,有小女孩的抽泣声,还有模糊的低语,像无数根线缠在一起:“别信钟表的时间……指针会骗人……信彼此的约定……”
“是时间杂音!”林默立刻打开平板的降噪功能,屏幕上的声波图像团乱麻,“这些是被扭曲的时间碎片发出的声音,得过滤掉干扰。”他滑动屏幕调整频率,杂音渐渐减弱,露出一个沉稳的男声,带着点机械的沙哑:“当五人同时说出初次相遇的时刻,碎片会彻底归位。”
“是店主!”张岚的“时间病历”突然无风自动,停在某页店主的照片上,照片里的人正对着怀表说话,口型与声音完全吻合,“他早就把线索藏在杂音里了!”
赵晓攥着橡皮,眼睛亮晶晶的:“我们第一次相遇是在标本馆!那天下午,阳光透过玻璃穹顶,常春藤的影子在地上晃……”她突然拍手,“我记得橡皮上的花粉是3点整发亮的!”
陈凯摸着斧柄上的计时藤,藤叶正随着怀表的滴答声颤动:“当时我刚劈开暗门,斧头落地的时间是3点45分——我数着秒数呢。”
“合起来是15:45。”林默调出平板里的相册,第一张五人同框的照片,拍摄时间正是15:45,“这就是我们的相遇时刻。”
夏野的齿轮手链还在发烫,锈粉在怀表表面拼出个小小的时钟,指针指向3:45。“时间碎片在确认,”她把怀表举到五人中间,“一起说出来,让它们听到。”
五人对视一眼,仿佛回到了标本馆门前手拉手的瞬间。陈凯的斧柄轻轻碰了碰怀表,计时藤的汁液泛起微光;赵晓把橡皮贴在粉色缺口上,银粉亮得像颗小太阳;张岚的病历本翻开标本馆的那一页,纸页微微作响;林默的平板对准怀表,时间波谱图与表盘共振;夏野的手链贴在棕色缺口,齿轮开始同步转动。
“15:45!”
五人的声音同时响起,在钟塔下形成一道无形的声波。怀表突然发出刺眼的光芒,五个缺口里的碎片像被点燃的星火,顺着表盘的纹路蔓延,最后在中心汇成一个完整的齿轮图案。
“咔哒——”
怀表的指针彻底归位,指向准确的时间:2024年9月23日,16:00。之前的15分钟误差,终于被修正了。
齿轮手链里的杂音彻底消失,只剩下店主清晰的声音,像在耳边低语:“谢谢你们记得……记得彼此,比记得时间更重要。”
赵晓突然发现,怀表的玻璃罩上,映出五个模糊的影子——是他们初次在标本馆相遇时的样子:陈凯扛着斧头,赵晓举着橡皮,夏野转着手链,张岚翻着本子,林默推着眼镜。影子慢慢与现在的他们重合,像完成了一场跨越时间的拥抱。
“时间碎片认我们了。”夏野收起手链,上面的锈粉少了些,却比之前更亮,“它们知道,我们不会像钟表一样‘停摆’,会一直记得彼此。”
陈凯掂了掂怀表,重量轻了许多,像卸下了三年的沉重。“该把它放回核心装置了。”他朝着钟塔顶端走去,计时藤的叶子指向最高处的巨钟,“那里才是它该待的地方。”
五人踩着旋转的齿轮台阶往上走,怀表在掌心微微发烫,像在回应着什么。林默的平板记录下最后的时间杂音,备注写着:“最准确的时间,是彼此心里的约定。”
钟塔顶端的巨钟越来越近,指针还停在三年前的时刻,等待着被重新唤醒。而五人知道,当怀表嵌入巨钟的那一刻,所有被冻结的时光,都会随着他们的约定,重新流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