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道里比想象中亮,两侧的墙壁嵌着长条玻璃,五人的影子被拉得变形,贴在玻璃上像幅扭曲的画。赵晓往前走了两步,突然指着玻璃喊:“我的倒影没动!”
果然,她的手明明已经抬起,玻璃里的影子却慢了半拍,手指还僵在腰间,像台卡壳的放映机。“不止她,”张岚晃了晃手腕,病历本的影子迟了两秒才跟着摆动,“所有倒影都慢半拍。”
夏野摘下齿轮手链,轻轻碰了碰玻璃。奇异的事情发生了——接触点的倒影突然像被墨汁晕染,瞬间消失在玻璃里,露出后面灰扑扑的墙面。“是时间错位,”她收回手链,金属表面还沾着点玻璃屑,“这些不是普通镜子,是能延迟影像的‘时间镜’。”
陈凯抡起斧头,斧柄对着玻璃敲了敲。“是空的。”他手腕用力,斧刃“哐当”一声劈在玻璃边缘,碎片簌簌落下,里面果然不是墙壁,而是面蒙着灰尘的哈哈镜,镜面凹凸不平,把人的影子拉成了细长的面条。
“刻度被改了。”林默用平板照向镜面,原本该标着时间的地方,数字被刮掉重写,“1点变成了12点,3点改成了2点……”他放大照片对比,“篡改的规律很奇怪,每个数字都少了点什么。”
赵晓把橡皮贴在哈哈镜上,银粉在镜面上画出圈粉色的光晕。被光晕罩住的“2点”突然模糊,显露出底下原本的刻痕——是“3点15分”。“银粉能显真的!”她惊喜地用橡皮擦过镜面,更多被篡改的刻度露了出来:“12点”底下是“1点30分”,“5点”底下藏着“5点45分”。
“差了15分钟。”夏野立刻反应过来,指着镜面,“真实时间=镜面读数+15分钟!”她用齿轮手链在镜面上划出算式,锈粉刚好填进刻痕里,“就像钟表慢了15分钟,得调回来才准。”
林默的平板快速计算,修正后的时间依次是:1:30、3:15、5:45……当他念出最后一个时间时,其中一面哈哈镜突然“咔哒”弹开,背面贴着张泛黄的纸条,字迹歪歪扭扭:“齿轮迷宫的钥匙在‘心跳时刻’。”
“心跳时刻?”陈凯摸了摸胸口,斧柄上的计时藤轻轻颤动,“是指心跳的时间?”他按住赵晓的手腕数了数,“一分钟跳80下,那15秒就是20下……”
“不对,”张岚翻开“时间病历”,某页画着颗跳动的心脏,旁边标着“每个人的‘时间锚点’不同,锚点是第一次心动的时刻”。她抬头看向大家,“可能是指我们五人第一次一起冒险的时刻?”
赵晓突然拍手:“是在标本馆!我们第一次手拉手喊‘友谊长存’的时候!”她掏出橡皮,银粉在上面拼出个模糊的时钟,指针指向下午3点——正是当时的时间。
夏野的齿轮手链突然发烫,对着最深处的哈哈镜发亮。镜面在光晕中渐渐变得平整,映出五人清晰的倒影,这次没有延迟,动作完全同步。“这面镜子能映出真实时间,”她指着镜中自己的手链,“齿轮的影子在转,和我的心跳同频。”
陈凯用斧柄敲了敲那面镜子的边缘,发现是活动的。他用力一推,镜子像门一样打开,露出后面的楼梯,通往大厅的齿轮迷宫——地面上的齿轮正随着他们的脚步声,微微转动起来,像在等待被激活。
林默把“心跳时刻”的纸条折好放进兜里,平板记录下修正后的时间规律:“看来接下来的谜题,都和‘15分钟’的误差有关。”
赵晓的橡皮蹭过镜面,银粉在上面留下个小小的手印,像给这面诚实的镜子盖了个章。“走吧,”她拽着夏野的衣角往楼梯跑,“去找齿轮迷宫的钥匙!”
五人的脚步声消失在楼梯尽头时,通道里的哈哈镜突然集体发出“咔哒”声,镜面缓缓转动,重新拼合成钟塔底座的模样,仿佛从未被打开过。只有那面显露出真相的镜子上,粉色的银粉手印还亮着,像在说:时间会骗人,但心跳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