齿轮墙完全退入岩壁时，铁笼的轮廓在昏暗里逐渐清晰。最里面那只笼子的栏杆上，果然挂着枚齿轮吊坠，齿牙缺了一角——陈凯认得，那是他哥十六岁生日时，他用废铁给磨的，当时还被骂“毛手毛脚，没磨光滑”。
“哥！”陈凯的声音发紧，消防斧差点脱手。铁笼里的人影动了动，缓缓抬起头，脸上有道浅浅的疤，从眉骨延伸到下颌，像被齿轮划开的痕迹。“小凯？”陈阳的声音沙哑，却带着笑，“我就知道你会来，比我当年快了三小时。”
夏野突然注意到铁笼的锁——是老式齿轮锁，锁芯的齿牙与她手链上最小的齿轮完全匹配。“陈凯，转第三圈时停半秒。”她解下手链，把小齿轮嵌进锁孔，“老鬼修这种锁时说过，得给弹簧留回弹的空当。”
齿轮转动的“咔嗒”声里，锁开了。陈阳走出铁笼的瞬间，突然朝夏野举了举手里的东西——半块无人机电池，型号与她的残骸完全吻合。“你爸让我藏的，说‘丫头肯定能拼起来’。”他的指尖划过电池接口，“他说你拆东西时，眼睛比无人机镜头还亮。”
林默已经用两块电池拼出完整的电源，无人机重新启动，探照灯扫过通道尽头的石壁，照亮了行新的字迹：“齿轮计划的母版，藏在共生纹的中心。”
张岚突然指着陈阳的袖口：“你的绣线！”他工装袖口缠着圈红绳，与根之书铜网上的红绳一模一样，末端还系着枚微型芯片——正是齿轮计划的母版数据。
“老鬼和你爸早就换了包。”陈阳把芯片递给夏野，“他们故意让钟表匠以为母版在实验体身上，其实藏在‘最不可能被怀疑’的人手里。”他看向赵晓，“包括这孩子的橡皮，里面都嵌着定位器，老鬼说‘孩子的东西最安全’。”
赵晓掏出橡皮，果然在侧面摸到个极小的凸起，像颗藏在石墨里的星星。
夏野把母版芯片插进平板，林默迅速操作着，屏幕上跳出删除程序的倒计时。“还有一分钟。”他的指尖在键盘上翻飞，“需要所有人的指纹授权——老鬼设了共生验证。”
五个人的指尖同时按在平板上，指纹重叠的瞬间，删除进度条突然加速。通道里响起齿轮解体的轻响，是钟表匠留在暗处的机关正在失效。
“你们看！”赵晓指着石壁，随着母版被销毁，那些诅咒文字正逐渐褪色，露出下面的图案——是父亲和老鬼的简笔画，两人举着扳手碰杯，旁边写着“齿轮要一起转才够劲”。
走出通道时，天已经大亮。游乐园的旋转木马不知何时又开始转动，阳光透过彩绘玻璃，在地上投出斑斓的光斑。夏野把拼好的无人机放飞，它盘旋着掠过众人头顶，镜头拍下张合影：陈凯兄弟勾着肩膀，林默举着平板比耶，张岚牵着赵晓，夏野的手链在阳光下闪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