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阴影区还有三米时,夏野的脚步突然顿住。军靴的鞋跟擦过地面,带起一点灰尘,而她的目光,死死钉在脚前的一块瓷砖上。
那块瓷砖和周围的水泥地颜色相近,却在边缘处藏着一道细微的裂缝,像被人用指甲划开的。更奇怪的是,瓷砖上的纹路歪歪扭扭,和旁边整齐的纹路格格不入,像块拼错的拼图。
“这里是空的。”夏野抬起军靴,用鞋跟轻轻敲了敲瓷砖表面。
“咚、咚。”
声音发空,带着回响,和周围实心地面的“笃笃”声截然不同。
林默立刻蹲下身,手指顺着裂缝摸了摸,指尖突然触到冰凉的金属——裂缝里露出一小片网格状的金属网,闪着冷光。“是陷阱门,”他皱着眉,从口袋里掏出那半截3号钟的指针,小心翼翼地插进裂缝里,“下面可能是地窖,或者更深的机关通道。”
指针往下探了两厘米就碰到了硬物,他轻轻搅动了一下:“触发方式可能是……”
“体重。”夏野直接打断他,目光扫向旁边的金属货架。那货架不算太沉,三层结构,最底层的横梁足够宽,“把货架推过来当桥。”
陈凯没犹豫,立刻和林默合力去推货架。铁架和地面摩擦,发出“吱呀”的惨叫,积灰的货架上,几只旧怀表“啪嗒”掉下来,摔在地上碎成了片。
两人好不容易把货架推到裂缝上方,刚调整好角度,让横梁横跨在裂缝两端——
“轰隆!”
一声巨响,那块瓷砖突然整个塌陷下去!
黑黢黢的地窖口出现在眼前,足有半米宽,深不见底。借着头顶的灯光,能隐约看到下面竖着密密麻麻的金属尖刺,而尖刺之间,传来“咔啦咔啦”的齿轮转动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黑暗里等着猎物坠落。
“差一点……”张岚扶着赵晓,腿一软差点坐在地上,声音都在发抖。刚才如果直接走过去,现在已经掉进尖刺堆里了。
夏野没说话,背着赵晓率先踩上货架的横梁。金属架被压得“咯吱”响,晃了晃,却没塌。她走得很稳,军靴踩在横梁上,每一步都踩在焊点最结实的地方。
走到一半时,她回头看了一眼——林默正盯着地窖口,眼神专注,甚至带着点好奇。他的目光似乎被黑暗里的什么东西吸引了,嘴角微微抿着,像是发现了新线索。
夏野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地窖深处,似乎有个东西闪了一下光,像金属反射的光,快得像错觉。
“走了。”她低喝一声,打断林默的注视。
林默这才回过神,快步跟上。陈凯和张岚也赶紧踩着货架通过,直到所有人都站在阴影区的水泥地上,才敢大口喘气。
夏野把赵晓放在一个木箱上,转身看向那个地窖口。刚才那一闪而过的光,总让她心里不安。是钥匙?还是另一个机关?
林默走到她身边,突然低声说:“刚才那光是从东面来的,和3号钟的方向一致。”
夏野挑眉看他:“你也看见了?”
“嗯。”林默点头,指尖在口袋里摩挲着那半截指针,“像是金属,但形状不规则,不像钥匙。”
“管它是什么。”夏野拍了拍身上的灰,“先让这小丫头缓过来再说。”她看了眼赵晓,小姑娘的脸色依旧苍白,但嘴唇的紫色似乎淡了点,呼吸也平稳了些。
阴影区里没有钟表,只有蒙着布的木箱和厚厚的灰尘,空气里终于没了那股杏仁味。但所有人都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平静——那个地窖里的光,像个钩子,勾着他们必须回去探索。
而那道三米宽的裂缝,像一道生死线,把安全和危险分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