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醒了。
不是自然醒，是被脑子里一个堪比夺命连环call的电子音吵醒的。
【叮！检测到宿主灵魂与身体融合完毕，诸天万界系统批发商系统正式激活！】
【正在扫描当前位面……扫描完毕。位面名称：玄荒修真界。能级：高等。风险评估：极高（宿主死亡率99.98%）。】
【新手大礼包发放中……恭喜宿主获得“语言通晓”能力，获得初始形象套装“神秘的微笑”x1。】
【核心任务发布：请宿主在一年内，成功批发（绑定）10个子系统，并回收至少点本源能量。任务失败惩罚：系统自爆，宿主灵魂湮灭。】
陈默一个激灵坐了起来，睡意全无。
穿越了？系统？听起来是标准配置，但这“批发商系统”是什么鬼？还有那失败惩罚，是不是太直接了点？
他环顾四周，发现自己在一个家徒四壁的破旧木屋里，身下是硬得硌人的木板床，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霉味。
“好吧，至少不是乞丐开局。”陈默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尝试在心里呼唤：“系统？在吗？解释一下业务范围？”
【本系统致力于为诸天万界有潜力、有梦想（或者单纯倒霉）的生灵提供个性化、定制化的“成长辅助系统”，简称子系统。宿主作为本系统在玄荒修真界的唯一代理商，负责寻找合适的目标，推销并绑定子系统。】
【子系统运行所产生的能量、数据、因果律扰动，将由本系统与宿主按比例分成。宿主可利用分成兑换系统商城内的一切物品，包括但不限于功法、法宝、寿命、乃至成神契机。】
听起来……好像是个二道贩子？还是空手套白狼的那种？
陈默来了点兴趣：“那我现在能批发什么系统？神豪系统？无敌秒杀系统？先给我自己来一套！”
【警告：宿主为本系统核心载体，无法绑定任何子系统。】
【当前可批发子系统列表（新手期）：】
1. 【神级打铁系统（体验版）】：绑定者通过打铁可获得经验、属性点、乃至顿悟。批发价：100本源能量\/个。
2. 【美食修仙系统（体验版）】：绑定者通过制作和品尝美食提升修为，领悟食之道。批发价：100本源能量\/个。
3. 【卖萌就能变强系统（限量版）】：绑定者通过获取他人“萌值”提升实力。萌值判定由本系统最终解释。批发价：50本源能量\/个（清仓处理）。
陈默看着那简陋的列表和昂贵的价格，嘴角抽搐了一下。
“系统，我的初始资金是多少？本源能量。”
【宿主当前本源能量：-点。】
陈默：“？？？”
他怀疑自己听错了。“负一万？我什么都还没干就欠债了？还是一个亿的单位？！”
【是的。能量负值包括：位面穿梭费用-8000，灵魂重塑与身体修复-1500，基础功能激活-500。本系统提供的小额贷款服务，年化利率仅为50%，利滚利，童叟无欺。】
陈默眼前一黑，差点又晕过去。
他妈的，别人穿越要么废柴逆袭，要么豪门弃少，最不济也是个退婚流。他倒好，开局欠了系统一个亿！还是高利贷！这哪里是系统，这分明是披着系统皮的套路贷公司！
“我现在退货还来得及吗？”陈默有气无力地问。
【一经激活，概不退换。友情提示：距离首次还款日（需偿还利息500本源能量）还有29天23小时59秒。逾期未还，将触发电击疗债服务。】
陈默打了个寒颤。他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未来被电成焦炭的凄惨模样。
不行，绝对不能坐以待毙！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当务之急，是搞清楚这个世界的状况，然后尽快找到“冤大头”……啊不，是“潜力股”，把手里这三个看起来就不太靠谱的系统推销出去。
他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走了出去。
外面是一个略显破败的小镇，街道由青石板铺就，坑坑洼洼。行人穿着古朴，大多面带风霜，偶尔能看到几个腰间佩刀挎剑的汉子，身上带着一股彪悍之气。空气中弥漫的灵气浓度远超地球，让他浑身舒坦，但也隐隐感觉到一种无形的压力。
这里就是玄荒修真界，一个真正强者为尊，视人命如草芥的地方。
陈默摸了摸怀里，只有几个干瘪的铜板，连吃顿饱饭都够呛。他按照原身残留的记忆，朝着镇上唯一的集市走去，希望能找到点机会。
集市上人来人往，叫卖声不绝于耳。有卖灵草药材的，有卖妖兽皮毛骨血的，还有卖各种低阶法器和符箓的。
陈默像个街溜子一样四处晃荡，目光在形形色色的人身上扫过，脑子里不断询问系统。
“系统，扫描那个卖大力丸的壮汉，有潜力吗？”
【目标：张老三。资质：下下。潜力：无。综合评价：不适合作为子系统绑定者，预计投资回报率为负。】
“那个耍猴的呢？”
【目标：李老四。资质：平庸。潜力：极低。综合评价：绑定子系统大概率无法回本。】
“那个哭唧唧的小孩总行了吧？养成系！”
【目标：狗蛋。年龄：6岁。资质：未知。风险：极高（夭折概率过大）。不建议投资。】
一圈下来，陈默心凉了半截。这系统眼光还挺高，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就在他垂头丧气，考虑要不要去哪个山头拜师学艺先苟住的时候，他的目光被集市角落的一个身影吸引了过去。
那是一个蜷缩在墙角的女子。
她穿着一身破破烂烂、早已看不出原本颜色的衣裙，脸上布满纵横交错的丑陋疤痕，几乎看不清原本的容貌。头发枯黄如草，杂乱地披散着。她低着头，一动不动，仿佛与周围的喧嚣隔绝开来，浑身散发着一种死寂的气息。
最引人注目的是，她的脖子上套着一个粗糙的木枷，上面用红色的朱砂写着一个大大的“罪”字。旁边立着一个木牌，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罪女苏柒，十枚下品灵石，生死勿论。”
周围的人都对她指指点点，眼神中带着厌恶、怜悯，更多的是漠然。
“听说是从天剑宗流放下来的……”
“啧啧，以前可是高高在上的圣女呢，没想到落得这个下场。”
“得罪了内门长老，能活到现在已经是奇迹了。”
“买她？谁敢啊！天剑宗的人说不定还在暗中盯着呢，买回去就是个烫手山芋。”
陈默的心脏却不争气地加速跳动起来。
不是出于同情，而是他脑子里，系统的提示音正在疯狂刷屏！
【警告！警告！检测到超高能级灵魂反应！】
【目标：苏柒（曾用名：苏柒柒）。原修为：元婴初期（已废）。灵魂强度：化神期（严重受损但本质极高）。资质：先天道体（被封印\/污染）。因果纠缠度：极高（涉及本世界重大剧情线）。】
【综合评价：SSS+级潜力客户！绑定子系统后，预计能量回收效率为普通目标的万倍以上！强烈建议宿主进行投资！】
【风险提示：绑定该目标将极大可能引发未知强大势力的敌意，宿主死亡率将提升至99.99%。】
陈默看着那一连串的“极高”、“化神”、“先天道体”、“SSS+”，眼睛都在放光。
万倍回报率！这是什么概念？这就是一张行走的超级彩票啊！
至于那99.99%的死亡率？呵，欠系统一个亿，他现在的死亡率本来就是100%，债多不愁，虱子多了不痒！
干了！
陈默摸了摸怀里仅有的几个铜板，又看了看那“十枚下品灵石”的标价，感觉一阵蛋疼。
十枚下品灵石，按照原身记忆，足够一个普通三口之家舒舒服服过上好几年了。他现在连半枚都拿不出来。
但是，机会就在眼前，绝不能放过！
他深吸一口气，脸上努力挤出一个自认为最和善、最神秘的笑容（动用了新手礼包里的“神秘的微笑”），朝着那个角落走了过去。
无视了周围人诧异和看傻子一样的目光，陈默蹲在了那个名为“苏柒”的女子面前。
女子似乎感受到了有人靠近，身体微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但依旧没有抬头。
“姑娘，”陈默的声音刻意放得低沉而富有磁性，“我看你骨骼清奇，印堂发亮，乃是万中无一的修仙奇才，将来维护世界和平的重任就落在你肩上了！”
女子：“……”
周围传来一阵哄笑声。
“这哪来的傻子？”
“还骨骼清奇，都废人一个了！”
“印堂发亮？我看是霉运罩顶吧！”
陈默老脸一红，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无视了周围的嘲讽，继续按照脑子里系统紧急灌输的“忽悠大法”说道：“过去的辉煌已成云烟，未来的道路由我开启。我这里有一桩天大的机缘，可助你重登仙道，了却因果，甚至……向那些曾经辜负你的人，讨回一切！”
女子终于有了反应。
她缓缓地抬起头。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啊。
灰暗，死寂，仿佛两口枯井，看不到丝毫生机。但在这片死寂的最深处，陈默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丝几乎难以察觉的波动，那是一点未曾完全熄灭的……恨火与倔强。
她的目光落在陈默身上，带着审视，更多的是麻木和不信。
“……滚。”干涩沙哑的声音，如同破旧的风箱。
陈默不以为意，笑容反而更加灿烂（神秘的微笑效果持续发动）。
“别急着拒绝。这份机缘，我不要你十枚灵石，甚至……一分钱都不要。”
他伸出手指，轻轻点向女子的眉心。
“免费的，往往才是最贵的。但对你我而言，这是一场双赢。”
“接受它，然后，让这个世界，因为你而颤抖吧。”
在周围人看疯子一样的目光中，在女子骤然收缩的瞳孔注视下，陈默的指尖，一点微不可察的流光，没入了她的眉心。
【叮！检测到符合标准的绑定者！】
【可批发子系统：【神级打铁系统（体验版）】、【美食修仙系统（体验版）】、【卖萌就能变强系统（限量版）】。请宿主选择……】
陈默看着女子那遍布疤痕的脸，枯槁的身体，以及那双死寂中带着一丝茫然的眸子，毫不犹豫地做出了选择。
“系统，给我绑定——【美食修仙系统】！”
他心中暗道：都混这么惨了，先吃饱饭再说吧！打铁？卖萌？画风都不对！
【指令确认！开始绑定【美食修仙系统（体验版）】……绑定成功！】
【恭喜宿主完成首单批发业务！获得能量分成：10点（首单奖励加成）。欠款总额更新为：-9990点。请宿主再接再厉！】
成了！
陈默心中一块大石落地，虽然还是负翁，但总算迈出了第一步。
然而，还没等他高兴太久，地上的苏柒柒（或许现在该叫她苏柒柒了）身体猛地一震，眼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光芒，随即又转化为极度的困惑和……一丝惊恐。
她看着陈默，声音带着颤抖：“你……你对我做了什么？我的脑子里……那些……那些菜谱是怎么回事？！‘红烧狮子头（灵力版）’？‘清蒸灵鲈（悟道加成）’？这到底是什么邪术？！”
陈默负手而立，45度角仰望天空，努力营造出世外高人的风范，虽然身上穿的是打补丁的粗布衣。
“此乃无上机缘，好生体会。记住，从今天起，你苏柒柒，就是我陈默座下……首席品鉴官了！”
他心里补充了一句：兼头号小白鼠兼未来金牌打手兼能量提款机。
看着陷入混乱与自我怀疑的苏柒柒，陈默知道，他在这光怪陆离的修真界，投下的第一颗石子，已经激起了涟漪。
而这涟漪，终将演变成席卷诸天的惊涛骇浪。
他的还债之路，以及这场宏大的“系统批发”闹剧，正式拉开了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