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解语轩、试探与破碎的玉牌
张起灵在触碰星图碎片后剧烈的反应,像一盆冰水浇在吴邪和胖子头上。他们不敢再轻易尝试刺激他的记忆,只能更加小心地看护,同时加快寻找新落脚点的步伐。但沈钰的人已经找上门,杭州恐怕不再安全。
“河坊街,解语轩。”吴邪捏着那块焦黑的星图碎片,眉头紧锁,“那个姓解的老头,是唯一主动找上门的线索。他提到‘门’的波动,还说遗忘并非幸事……他到底知道多少?”
“管他知道多少,我看那老小子就不是好人!跟沈钰搅和在一起的能有什么好鸟?”胖子啐了一口,“说不定就是个套,等着咱们往里钻呢!”
“但他没有强行闯入,只是留了句话。”吴邪沉吟道,“而且,他姓解……你记得解雨臣吗?”
胖子一愣:“小花?他不是……”他顿住了,解雨臣的失踪一直是个谜。
“解家水深,这个‘解’未必就是那个‘解’。但无论如何,我们现在像没头苍蝇,沈钰在暗处,小哥的情况又这么不稳定……”吴邪看着床上昏睡的张起灵,眼神挣扎,“也许……我们该去会会这个‘解语轩’。”
“太冒险了!”胖子反对,“万一是个陷阱呢?”
“如果是陷阱,他们能找到这里,我们躲到哪里都不安全。”吴邪下定了决心,“我去探探路,你留下照顾小哥和小祖宗。”
最终,他们决定由吴邪独自前往河坊街,胖子和我留在小院保护张起灵。吴邪做了简单的伪装,带上防身的家伙,趁着黄昏时分,混入河坊街熙攘的人流中。
河坊街是杭州有名的古街,店铺林立,游人如织。吴邪很快找到了“解语轩”——一家门面不大、装修古朴的店面,卖的是些文房四宝、古籍字画,看起来毫不起眼。他深吸一口气,推门走了进去。
店内光线柔和,弥漫着墨香和旧纸的味道。一个伙计模样的年轻人迎上来招呼。吴邪不动声色地打量四周,没看到那个穿雨衣的老人。
“我找解先生。”吴邪直接说明来意。
伙计似乎并不意外,微笑道:“先生请随我来。”
伙计引着吴邪穿过前堂,来到后面一个安静的小院。院中一棵老槐树下,摆着石桌石凳,那天见过的灰衣老人正坐在那里独自品茶。他换下了雨衣,穿着一身普通的灰色布衣,面容清癯,眼神温和,看不出深浅。
“吴先生,请坐。”老人做了个请的手势,态度自然,仿佛早已料到吴邪会来。
吴邪在他对面坐下,没有碰桌上的茶,直接开门见山:“解先生,明人不说暗话。您上次的话,是什么意思?您和沈钰是什么关系?”
老人笑了笑,不紧不慢地给吴邪倒了杯茶:“吴先生不必紧张。老朽与沈顾问,只是有些旧识,道不同,不相为谋。我找他,是为了确认一些事情。至于上次的话……”他顿了顿,目光似乎能看透吴邪的心思,“是关于你那位朋友的病。他的‘遗忘’,并非意外,而是一种……自我保护式的封闭。但封闭越久,反弹时便越危险。‘门’的波动从未停止,他体内的‘印记’也不会真正沉寂。强行压制,犹如抱薪救火。”
吴邪心中巨震,对方果然知道内情!“您有办法帮他?”
“办法或许有,但凶险异常。”老人放下茶杯,神色凝重,“关键在于,需要弄清楚他遗忘的到底是什么,以及……‘门’的波动源头,如今究竟到了何种地步。”他看向吴邪,“这需要你的帮助。”
“我?我怎么帮?”
“你需要再去一个地方。”老人压低了声音,“沈钰在西湖边有一处私宅,表面是茶舍,实则是他的一个据点。我怀疑,他从昆仑墟带出来的东西,有一部分就藏在那里。其中可能有一件关键物品——一块破碎的玉牌,与守夜人有关。拿到它,或许能揭开部分真相,也能为你朋友争取一线生机。”
又是沈钰的据点!又是冒险!吴邪的心沉了下去。这听起来完全像是一个引他入局的陷阱。
“我凭什么相信你?”吴邪盯着老人的眼睛。
老人坦然与他对视:“你可以不信。但你朋友的状况,还能拖多久?每拖一刻,他苏醒的记忆碎片与体内残留的力量冲突便剧烈一分,直至……彻底崩溃。”他轻轻叹了口气,“老朽言尽于此,如何抉择,在于吴先生自己。”
从解语轩出来,吴邪心事重重。老人的话真假难辨,但关于张起灵状况的描述,却与他所见惊人吻合。去沈钰的据点盗取东西,无疑是虎口拔牙。但不去,难道眼睁睁看着张起灵在记忆的混乱中崩溃?
回到小院,吴邪将情况告诉了胖子。胖子一听就炸了:“放屁!这分明是借刀杀人!想让咱们去当炮灰!天真,你可不能上当!”
吴邪看着床上依旧昏睡、眉头紧锁的张起灵,又看了看蜷在床边、眼神担忧的我,内心天人交战。风险极大,但……万一呢?万一那玉牌真的有用?
就在这时,张起灵突然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身体剧烈地抽搐了一下,右臂伤口的痂裂开,渗出血丝!他似乎在梦中又经历了极其可怕的场景。
吴邪猛地握紧了拳头,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胖子,准备一下。”他声音沙哑地说,“今晚,我去茶舍。”
夜深人静,西湖边一处僻静的茶舍早已打烊。吴邪凭借过去摸爬滚打的经验,避开监控,悄无声息地潜入了后院。根据解老头提供的模糊信息,他找到了一间上了锁的书房。
费了一番功夫打开锁,吴邪潜入书房。里面陈设简单,但书桌抽屉有一个隐藏的夹层。打开夹层,里面果然放着一个小巧的锦盒。
吴邪心跳加速,小心翼翼打开锦盒。里面躺着的,正是半块残缺的白色玉牌!玉牌材质温润,边缘有断裂的痕迹,上面刻着一些模糊的图案和文字,风格与昆仑墟所见极为相似!
就在他拿起玉牌的瞬间——
“嘀——!!!”
刺耳的警报声骤然响起!书房内外灯光大亮!脚步声从四面八方传来!
中计了!解老头果然和沈钰是一伙的!这是个彻头彻尾的陷阱!
吴邪暗骂一声,将玉牌塞进怀里,转身就想从窗户逃走。但窗外已经人影绰绰!他被包围了!
一场激烈的追逐和搏斗在茶舍内外展开。吴邪凭借敏捷的身手和对地形的利用,勉强摆脱了第一波围堵,但手臂也被划伤。他冲出茶舍,沿着湖岸拼命奔跑,身后是紧追不舍的人影。
就在他快要被追上的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黑影如同鬼魅般从斜刺里冲出,凌厉的刀光闪过,追得最近的两人惨叫着倒地!是胖子!他终究不放心,偷偷跟来了!
“快走!”胖子拉着吴邪,钻进湖边茂密的树丛,借着夜色掩护,七拐八绕,终于甩掉了追兵。
回到小院时,两人都狼狈不堪。吴邪掏出怀里的半块玉牌,玉牌冰凉,在月光下泛着微光。
“妈的,差点交代在那儿!”胖子喘着粗气,“这玩意儿到底有什么用?”
吴邪看着玉牌,又看向屋内昏睡的张起灵,心情复杂。这用命换来的玉牌,究竟是希望,还是另一个灾难的开端?而那个神秘的解语轩主人,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