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苏醒、张家始祖与终极
那一下睫毛的颤动,轻微得如同蝴蝶振翅,却在这片死寂的星空中激起了惊涛骇浪。
整个运转的星图仿佛被无形的手拨动,所有星辰的运行轨迹都出现了极其短暂的凝滞。一股难以言喻的、仿佛来自太古洪荒的意志,如同潮水般缓缓弥漫开来,笼罩了整个空间。
张起灵猛地后退半步,乌金古刀瞬间横在胸前,眼神锐利如鹰隼,全身肌肉紧绷到了极致!吴邪和胖子更是吓得魂飞魄散,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死死捂住嘴巴,连大气都不敢喘。
我浑身的毛根根倒竖,碧绿的猫眼死死盯住石台,喉咙里发出压抑到极点的“呜噜”声。本能告诉我,眼前这个正在苏醒的存在,其恐怖程度远超之前遇到的所有东西!
石台上,那年轻男子缓缓睁开了眼睛。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啊……瞳孔并非人类的圆形,而是如同最深邃的宇宙漩涡,里面仿佛有星辰生灭,时空流转。眼神初始带着一丝亘古沉睡带来的迷茫,但迅速变得清明、淡漠,俯视着我们,如同神明俯视蝼蚁。
他的目光扫过吴邪,扫过胖子,扫过我,最后,定格在如临大敌的张起灵身上。
当他的目光与张起灵接触的瞬间,那双星辰漩涡般的眸子里,竟然泛起了一丝极其细微的、类似……欣慰?或者说,是看到了某种符合预期的作品的波动。
他没有开口,但一个古老、威严、直接响彻在我们脑海中的声音,缓缓响起:
“漫长的等待……终于,有承载吾之血脉的后人,踏足此地。”
张起灵瞳孔骤然收缩,握刀的手因为过度用力而微微颤抖。血脉后人?这个沉睡不知多少岁月的古老存在,竟然是张家的先祖?!
那声音继续回荡,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漠然:“尔等所见之虫群、红土、青铜树,皆乃吾沉睡时,力量外泄所滋生之‘秽物’,依附于此星阵,汲取微末能量,维系残存。”
虫群、泥尸、红土地……这一切困扰我们、险些让我们丧命的恐怖存在,竟然只是这位张家始祖沉睡时,无意识泄露的力量所产生的“副产品”?这个认知让吴邪和胖子脸上血色尽失,看向那年轻男子的眼神充满了无法理解的恐惧。
“吾名,‘寂’。”那自称“寂”的始祖,目光再次落在张起灵身上,“乃汝等血脉之源初。此星阵,记录着世界的‘呼吸’,命运的‘脉络’,亦是……通往‘终极’的坐标之一。”
终极!这个词如同惊雷般在张起灵脑海中炸响!张家世代守护的秘密,无数先辈追寻甚至为之牺牲的谜题,竟然就在这里,以这样一种方式,呈现在他面前!
“汝之血,唤醒吾。”‘寂’的视线掠过张起灵仍在渗血的手掌,“汝之魂,承载着钥匙。然,时机未至,‘门’不可开。”
他的目光又转向我,那双星辰漩涡般的眸子似乎看穿了我的本质:“通幽之瞳,有趣的变数。汝助吾之后裔,可得一线生机。”
我被他看得浑身发冷,仿佛灵魂都被看透了。
最后,‘寂’的目光重新回到张起灵身上,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意味:“此间‘秽物’已惊扰吾之沉眠,吾将再次封闭此境,净化残渣。汝等,离去吧。带着汝所见所知,继续汝之使命。当群星抵达正确的位置,‘门’自会显现。”
他的话语如同法则,随着最后一个音节落下,整个星空开始剧烈震动!周围的星辰光芒大盛,然后迅速黯淡、远去!脚下的黑色地面开始变得虚幻!
“走!”张起灵猛地反应过来,低喝一声,一把拉住还在震惊中的吴邪和胖子,转身就向来的方向冲去!我也立刻跟上!
在我们身后,石台上的‘寂’缓缓重新闭上了眼睛,他身下的星图爆发出最后刺目的光芒,将整个空间吞噬……
当我们踉跄着冲出青铜殿门,重新回到虫巢平台时,只见整个巨大的地下洞窟都在剧烈摇晃!青铜树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上面悬挂的“蚕蛹”和肉瘤果实纷纷化为齑粉!那些残存的虫子发出绝望的尖啸,身体如同被阳光照射的冰雪般迅速消融!
我们沿着来路拼命狂奔,身后的崩塌声紧追不舍!
当我们最终狼狈不堪地冲出地面洞口,沐浴在久违的阳光下时,身后传来一声沉闷的巨响,整个山体都仿佛向下塌陷了一截,那个通往地下世界的入口被彻底掩埋。
一切,似乎都结束了。
我们瘫坐在草地上,大口喘着气,面面相觑,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劫后余生和无法消散的震撼。
张起灵沉默地坐着,看着自己掌心已经凝结的伤口,又望向那塌陷的洞口,眼神复杂到了极点。
始祖‘寂’,星图,终极,使命……
我知道,这次的经历,远远不是结束,而是将一个更加庞大、更加惊人的谜团,摆在了我们面前。而我和我这半截秃尾巴,似乎也在不知不觉中,被卷入了这场关乎世界秘密的漩涡中心。
阳光刺眼,却驱不散心底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