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暗河、水影与青铜盒的微光
刺骨的冰水瞬间淹没了我们,巨大的冲击力让人头晕目眩。我凭借猫的本能,在水中灵活地翻转,迅速浮出水面,甩掉头上的水珠,碧绿的眼睛在黑暗中警惕地扫视四周。
我们掉进了一条地下暗河。河水冰冷湍急,四周是光滑的岩壁,头顶是垂下的钟乳石,只有远处隐约透来一丝微光,提供了些许照明。吴邪和向导也在不远处挣扎着浮出水面,剧烈地咳嗽着,显然被呛得不轻。
“咳咳……这是哪儿?”吴邪抹了把脸上的水,声音颤抖。
“不……不知道!天池下面的地下河吧?”向导吓得面无人色,死死抓住一块凸起的岩石。
头顶的冰滑梯入口处,传来冰蛭愤怒的嘶鸣和撞击声,但它们似乎不敢进入这条地下河,声音渐渐远去。我们暂时安全了,但处境依旧不妙。河水冰冷,流速很快,体力正在飞速流逝。
“必须上岸!”吴邪咬牙,开始奋力朝岸边游去。向导和我紧随其后。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我们终于爬上了一处相对平坦的岩石河岸。三人瘫在地上,浑身湿透,冻得瑟瑟发抖,牙齿都在打颤。吴邪拿出防水手电,光芒在岩壁上晃动,映出我们狼狈的影子。
“胖子……胖子还在上面……”吴邪的声音带着哭腔和深深的自责。丢下同伴独自逃生,这种痛苦几乎将他吞噬。
我凑过去,用脑袋蹭了蹭他冰冷的手,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呜咽。我知道,他尽力了。那种情况下,留下只有一起死。
向导瘫在一边,眼神呆滞,似乎还没从刚才的恐怖中回过神来。
休息了片刻,我们必须继续前进。留在这里只会冻死。手电光扫向前方,暗河似乎没有尽头,水流声在空旷的洞穴中回荡,更添几分阴森。
“顺着水流走,也许有出口。”吴邪挣扎着站起来,扶起几乎虚脱的向导。
我们沿着湿滑的河岸,深一脚浅一脚地向前摸索。黑暗中,时间仿佛失去了意义。不知走了多久,前方隐约传来了水声的变化,不再是单调的奔流,而是多了某种……有规律的拍打声?
“前面有情况!”吴邪示意我们放慢脚步,压低手电光。
小心翼翼地转过一个弯道,眼前的景象让我们屏住了呼吸。
暗河在这里汇入了一个巨大的地下湖泊。湖水幽深,望不到底。而在湖泊的中央,竟然耸立着一片……建筑废墟!
那是一片由巨大石块垒砌而成的、已经坍塌大半的建筑群,风格古老而怪异,带着一种与昆仑墟星殿相似的、不属于任何已知文明的苍凉气息。残垣断壁浸泡在水中,露出水面的部分布满了青苔和水渍。最引人注目的,是废墟中央,一座相对完好的、金字塔形的石制祭坛。祭坛顶端,似乎供奉着什么东西,在手电光的照射下,反射出一点微弱的、青绿色的金属光泽!
青铜的光泽!和冰船上那个盒子一样!
“那是……青铜盒子?”吴邪的心跳骤然加速!星图碎片最后指向的,难道就是这里?
“这里怎么会有建筑?是谁建的?”向导的声音充满了恐惧。
守夜人?还是更早的、未知的文明?他们在这天池之下的隐秘之处,建造了这片废墟,供奉着那个青铜盒子?这盒子到底有什么秘密?
我们沿着湖岸,小心地向废墟靠近。湖水幽暗,深不见底,仿佛潜藏着未知的危险。靠近祭坛,我们发现有一条狭窄的石桥,从岸边通向湖心祭坛。
“过去看看!”吴邪下定了决心。历经千辛万苦才找到这里,绝不能空手而归。
石桥湿滑,我们走得异常小心。踏上祭坛,一股阴冷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祭坛顶部的平台中央,果然摆放着一个一尺见方的青铜盒子!盒子表面布满了复杂古老的纹路,与昆仑墟所见同源,盒盖紧闭,严丝合缝。那点青绿色的微光,正是从盒子的缝隙中透出来的。
“就是它!”吴邪激动地伸出手,想要触碰青铜盒。
“等等!”向导突然惊恐地拉住他,指着湖水,“水里有东西!”
我们低头看向湖面,手电光照亮的水下,景象让我们头皮发麻!清澈的湖水中,赫然倒映着我们的影子,但……不仅仅是我们的影子!在影子的旁边,还倒映着许多模糊的、扭曲的、穿着古老服饰的人影!他们静静地站在水中,仰着头,面无表情地“看”着祭坛上的我们!那些服饰,与守夜人的壁画极为相似!
是水鬼?还是……残留的影像?
更让人毛骨悚然的是,在那些人影的中央,还倒映着一个熟悉的身影——是张起灵!他闭着眼睛,悬浮在水中,周身缠绕着淡淡的绿光,仿佛在沉睡!
“小哥!”吴邪失声惊呼,几乎要跳进水里!
但下一秒,水中的倒影一阵晃动,消失无踪。湖水恢复了幽暗和平静,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幻觉。
是幻觉吗?还是这湖水,能倒映出某些我们无法理解的景象?张起灵真的在水下?还是说,这只是青铜盒子制造出的幻象?
吴邪的手僵在半空,不敢再轻易触碰青铜盒。这东西太邪门了!
就在这时,一直安静待在我身边的吴邪怀里的那个东西——那块已经失去光泽的星图碎片残骸,突然微微震动了一下,发出一声极其轻微的、如同叹息般的嗡鸣。
与此同时,青铜盒子缝隙中透出的青绿色微光,猛地闪烁了一下,仿佛在回应。
这青铜盒,果然与星图,与张起灵,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打开它,可能会找到答案,也可能会释放出无法想象的灾难。我们,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