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晓燕逃跑的第二天一早,凌薇就让小杰带人在厂区周边排查线索。没过多久,小杰就在厂区后墙的草丛里,捡到了一枚样式别致的银质发簪 —— 那是林晓燕平时总插在麻花辫上的,想来是逃跑时匆忙,不小心掉落的。
“凌姐,你看这个。” 小杰把发簪递过来,“这发簪看着不像咱们乡下姑娘能买得起的,说不定能顺着这个找到线索。” 凌薇拿起发簪,仔细看了看,簪头刻着一个小小的 “王” 字,做工还算精细。“把这发簪收好,说不定是个关键证据。” 凌薇吩咐道,“另外,你再去邻村问问,有没有人认识林晓燕,或者知道她跟什么人来往密切。”
小杰立刻带着两个工人去了邻村。可村民们都说,村里根本没有叫林晓燕的姑娘,也没人见过这张脸。“看来她从一开始就没说实话,连名字和来历都是假的。” 小杰回来汇报时,语气气愤,“这女人,从头到尾都在骗我们!”
凌薇并不意外。林晓燕的言行举止虽然刻意装得朴实,但偶尔流露出的细节,总让她觉得不对劲。“她越是隐瞒,越说明背后的人不简单。” 凌薇沉吟道,“陆星砚,你之前跑运输,认识的人多,能不能托人打听一下,这枚刻着‘王’字的发簪,是哪里有卖的?”
陆星砚接过发簪看了看:“这样式像是县城里‘福祥银楼’的手艺,我下午去县城问问。”
当天下午,陆星砚去了县城的福祥银楼。老板接过发簪看了看,肯定地说:“这是我们上个月做的货,一共就做了三枚,都是给国营农机厂的王副厂长订的,说是要送人的。”
“王副厂长?” 陆星砚心里一动,“是不是叫王怀安?”
“对,就是他。” 老板点了点头,“他在咱们县城也算有头有脸的人物,错不了。”
陆星砚立刻赶回分厂,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凌薇。“果然是他。” 凌薇脸色沉了下来,“王怀安是国营农机厂的副厂长,咱们恒源抢了他们不少生意,他肯定怀恨在心,才派林晓燕来搞破坏。”
“那我们现在就去举报他?” 小杰急着说。
“不行。” 凌薇摇了摇头,“现在只有一枚发簪,证据不足,根本扳不倒他。王怀安在县城关系广,贸然举报,说不定还会被他反咬一口。”
陆星砚也认同:“凌薇说得对,我们得沉住气,等收集到足够的证据,再一举揭穿他的阴谋。”
可他们没等到收集证据的机会,王怀安就先动手了。
几天后,恒源接到了一批紧急订单 —— 邻县第三公社的农机站,因为春耕急需一批配件,特意找上门来,签订了价值两万元的采购合同,要求十天内交货。这是春耕的关键时期,配件能不能按时送到,直接关系到公社的春耕进度,凌薇不敢怠慢,立刻安排工人加班加点赶工。
可就在生产进行到第五天的时候,车间里的几台关键机床,突然同时出了故障,再也启动不了。“凌厂长,不好了!机床都坏了,没法生产了!” 车间主任急急忙忙跑来汇报,语气焦灼,“再过五天就要交货了,这可怎么办啊?”
凌薇和陆星砚赶紧赶到车间。看着停转的机床,陆星砚皱着眉,仔细检查了一番,脸色越来越沉:“这不是自然损坏,是有人故意破坏了机床的核心零件。”
“又是林晓燕干的?” 小杰咬牙切齿,“她肯定是偷偷潜回来的!”
凌薇摇了摇头:“不一定是她亲自来的,说不定是王怀安派了其他人。咱们厂里肯定有他的眼线,不然怎么会这么巧,偏偏在赶紧急订单的时候,机床出了故障?”
这个猜测让所有人都心里一沉。如果厂里真有内鬼,那后果不堪设想。
“当务之急是修好机床,按时交货。” 凌薇很快冷静下来,“陆星砚,你能不能联系到维修师傅?不管花多少钱,都要尽快把机床修好。”
“我试试。” 陆星砚立刻掏出纸笔,写下一个地址,“这是邻市一个老维修工,手艺很好,就是脾气有点怪,我现在就开车去接他。”
陆星砚走后,凌薇让小杰把车间里的工人召集起来,脸色严肃地说:“机床被人故意破坏了,现在我们面临着违约的风险。我知道,这里面可能有外人的眼线,但我相信,绝大多数工人都是真心为恒源着想的。现在,我希望大家能互相监督,一旦发现可疑人员或异常情况,立刻汇报。只要我们能按时交货,每个人都有奖金!”
工人们纷纷表示支持:“凌厂长,你放心,我们一定好好监督,绝不让坏人得逞!”“是啊,恒源是我们的饭碗,谁要是敢搞破坏,我们第一个不答应!”
接下来的两天,陆星砚带着老维修工,日夜不停地抢修机床。老维修工果然手艺高超,在他的努力下,一台台机床陆续恢复了正常。可就在机床修好,工人准备复工的时候,又出了意外 —— 仓库里的一批核心原材料,竟然不翼而飞了!
“凌姐,不好了!仓库里的二十吨合金钢不见了!” 仓库管理员慌慌张张地跑来,脸色惨白,“我明明锁好了仓库门,不知道怎么回事,锁被人撬开了!”
凌薇赶到仓库,看着空荡荡的货架,心里又气又急。这批合金钢是用来生产紧急订单的,现在原材料不见了,就算机床修好了,也没法生产。“肯定是内鬼干的!” 小杰气得直跺脚,“他不仅破坏机床,还偷原材料,就是想让我们违约!”
凌薇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知道,现在越是慌乱,越容易中了对方的圈套。“小杰,你带人去厂区周边找找,看看能不能找到原材料的踪迹。” 凌薇吩咐道,“另外,加强厂区巡逻,尤其是仓库和技术科,绝不能再出任何差错。”
小杰立刻带人出去搜查。可厂区周边都是农田和树林,想要找到二十吨合金钢,简直像大海捞针。眼看交货日期越来越近,凌薇心里越来越焦虑。陆星砚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他握住凌薇的手,轻声说:“别着急,会有办法的。实在不行,我们就从其他厂家紧急采购一批原材料,先把订单交了再说。”
“可时间来不及了,而且其他厂家的价格太高,我们会亏很多。” 凌薇皱着眉说。
就在这时,一个老工人突然跑来说:“凌厂长,我想起一件事!昨天晚上,我起夜的时候,看到一辆陌生的卡车停在厂区后墙外,当时我以为是送货的,就没在意,现在想想,说不定就是偷原材料的!”
“卡车是什么样子的?” 凌薇立刻追问。
“是一辆蓝色的解放牌卡车,车牌号最后三位是 369。” 老工人回忆道。
凌薇立刻让小杰把车牌号记下来,然后给县公安局打了电话,举报了这起盗窃案。公安局很快回复,说会立刻排查车牌号为尾号 369 的蓝色解放牌卡车。
可时间不等人,就算公安局能找到卡车,也未必能及时追回原材料。凌薇和陆星砚商量后,决定兵分两路:陆星砚继续留在厂里,盯着生产,一旦原材料追回,立刻组织生产;凌薇则带着样品,去邻县第三公社,向公社书记说明情况,请求宽限几天交货时间。
凌薇赶到第三公社时,公社书记正在地里查看春耕情况。听了凌薇的说明后,公社书记脸色有些难看:“凌厂长,春耕耽误不起啊,要是配件晚到几天,我们的庄稼就会受影响。”
“书记,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很为难,但我们真的是遇到了意外。” 凌薇诚恳地说,“我们已经报警了,正在全力追查原材料的下落。只要原材料能追回来,我们一定加班加点生产,尽快把配件送到。如果因为配件晚到,给公社造成了损失,我们愿意全额赔偿。”
公社书记沉默了一会儿,看着凌薇真诚的眼神,最终点了点头:“好吧,我相信你一次,给你们宽限三天。但三天后,你们必须把配件送到,否则我们只能按合同办事,追究你们的违约责任。”
“谢谢书记!” 凌薇松了一口气,“我们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从公社回来的路上,凌薇接到了小杰的电话,语气兴奋:“凌姐,好消息!公安局找到了那辆卡车,原材料被藏在邻县的一个废弃仓库里,现在已经追回来了!”
凌薇心里一阵狂喜:“太好了!你立刻组织工人,把原材料运回来,连夜开工生产!”
原材料顺利运回,机床也已经修好,工人们干劲十足,连夜加班生产。凌薇和陆星砚也一直守在车间里,和工人们一起奋战。
可就在订单即将完成的时候,凌薇突然收到了一封匿名信。信上只有一句话:“识相的,立刻放弃恒源,否则下次就不是这么简单了。”
凌薇把信递给陆星砚,眼神坚定:“看来,王怀安和林晓燕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陆星砚看着信,脸色沉了下来:“不管他们耍什么花招,我们都不会退缩。恒源是我们一点一滴建起来的,绝不能让他们毁了!”
第二天,恒源按时将配件送到了第三公社。公社书记看着合格的配件,满意地点了点头:“凌厂长,陆主任,你们果然没让我失望。以后我们公社的配件,就都从你们恒源采购了!”
这个消息让所有工人都欢呼雀跃。可凌薇和陆星砚知道,这只是暂时的胜利。林晓燕还没抓到,王怀安的阴谋还没彻底揭穿,厂里的内鬼也还没找到,这场斗争,还远远没有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