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西域荒漠,林辰四人踏入了南诏地界。这里与大漠的苍茫截然不同,遍地都是奇形怪状的石柱,有的如剑指天,有的如兽盘踞,阳光透过石柱的缝隙洒下,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走在其中,仿佛置身于天然的迷宫。
“这地方也太奇怪了,”王冲拿着砍刀劈开挡路的藤蔓,忍不住咋舌,“好好的土地不长庄稼,尽长这些大石头,走路都费劲。”
苏清月的灵脉探测仪屏幕上,绿光与土黄色的光芒交织在一起,形成复杂的纹路:“这里的灵脉很特殊,是木系与土系交织的‘石木灵脉’。石柱是土脉所化,藤蔓是木脉所生,两者相互依存,才形成了这片石林。”
蓝曦正观察着石柱上生长的寄生花,花瓣呈现出奇异的紫绿色:“这种‘缠脉花’只在灵脉交织处生长,根茎能顺着石缝深入地底,吸收两种灵脉的力量。你们看,这花瓣的颜色越深,说明周围的灵脉越活跃。”
林辰则被石柱上的刻画吸引,那些图案并非自然形成,而是人为雕琢的图腾——有的是展翅的雄鹰,有的是盘绕的巨蛇,还有的是手持长矛的武士,线条古朴粗犷,透着一股原始的力量。“这些图腾不简单,像是某种阵法的节点。”
话音刚落,周围的石柱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震动,原本熟悉的路径在藤蔓的遮掩下变得模糊,连阳光的方向都仿佛发生了偏移。王冲刚要往前走,却发现眼前的石柱明明近在咫尺,迈出脚步却像是踏入了虚空,差点绊倒。
“不好,是迷阵!”苏清月立刻运转灵力,探测仪的屏幕瞬间变得混乱,“这些石柱和图腾能干扰灵脉感知,我们被困住了。”
蓝曦试着往空中抛了片花瓣,花瓣没有飘落,反而像被无形的力量牵引着,绕着一根石柱打了个圈,又落回她手中:“是‘回环阵’,能扭曲空间,让闯入者在原地打转。石柱上的图腾就是阵眼,得找到主图腾才能破阵。”
林辰闭上眼睛,运转玄水灵力,试图透过石柱感知灵脉的流向。但石木灵脉的交织太过复杂,加上图腾的干扰,灵力刚探出去就被弹了回来。“这阵法比想象中更精妙,像是活的一样,会随着我们的移动改变布局。”
“那怎么办?总不能困死在这儿吧?”王冲有些着急,挥刀砍向身边的藤蔓,藤蔓却像有生命般迅速缩回,还引来周围石柱的一阵震动,仿佛在警告。
“别冲动,”林辰按住他的手,“这些藤蔓和石柱是灵脉的延伸,硬闯只会激怒阵法。你看那些图腾,雄鹰朝东,巨蛇向南,武士面北,应该是在指示方向。”
他指着一根刻有太阳图腾的石柱:“这根石柱的位置最高,图腾也最清晰,应该是阵眼的核心。我们跟着图腾的指向走,试试能不能靠近它。”
四人按照图腾的指引,绕着石柱缓缓移动。果然,之前的空间扭曲感减弱了许多,脚下的路径也变得清晰起来。走了约莫半个时辰,他们来到石林中央的一片空地,空地中央矗立着一根三丈高的石柱,柱顶刻着一个巨大的太阳图腾,周围环绕着十二根刻有不同动物图腾的石柱,形成一个完整的阵法。
“找到了!”苏清月的探测仪终于稳定下来,屏幕上的绿黄两色光芒汇聚在中央石柱下,“灵脉的核心就在这根主图腾柱下面。”
但主图腾柱周围的地面上,布满了细密的裂纹,裂纹中渗出丝丝黑气,与石木灵脉的力量相互冲突,导致整个迷阵变得不稳定。中央石柱上的太阳图腾颜色暗淡,像是失去了光泽。
“是影阁的邪力残留!”林辰认出了那些黑气,与当年夜无常使用的噬灵术同源,“他们不仅干扰了灵脉,还篡改了图腾阵的运转,让迷阵从守护阵法变成了困杀阵法。”
蓝曦蹲下身,将缠脉花的汁液滴入裂纹,汁液与黑气接触,发出滋滋的声响:“这些邪力已经渗入灵脉深处,普通的净化方法没用。得重新激活图腾阵,用阵法本身的力量逼出邪力。”
“怎么激活?”王冲看着周围的图腾柱,“总不能对着它们喊加油吧?”
林辰走到主图腾柱前,指尖拂过太阳图腾的刻痕:“这些图腾对应着十二地支和四方神兽,需要按照特定的顺序注入对应的灵力。清月,你用金元之力激活西方的白虎图腾;蓝曦,你用木系灵力激活东方的青龙图腾;王冲,你用土系灵力(枣木拐杖能引动土脉)激活北方的玄武图腾;我来激活南方的朱雀图腾和中央的太阳图腾。”
三人立刻点头,各自找到对应的图腾柱。林辰深吸一口气,将玄水灵力与火系灵力(借助镇火印的残余力量)融合,形成一道赤红色的灵力流,注入太阳图腾。
“嗡——”
太阳图腾瞬间亮起,光芒顺着石柱流淌,与周围的十二根图腾柱产生共鸣。苏清月的金元之力注入白虎图腾,蓝曦的木系灵力唤醒青龙图腾,王冲握着枣木拐杖,将土系灵力导入玄武图腾,四方图腾同时亮起,与中央的太阳图腾形成一个巨大的光环。
光环中,石木灵脉的力量被彻底激活,土黄色与绿色的光芒交织旋转,形成一道巨大的漩涡,将地面裂纹中的黑气一点点吸扯出来。黑气在漩涡中挣扎、嘶吼,却最终被光芒净化,化作点点星光消散在空气中。
随着邪力被清除,整个石林都在震动,之前扭曲的空间渐渐恢复正常,藤蔓沿着石柱有序地生长,不再遮掩路径,石柱上的图腾重新焕发出古朴的光泽,仿佛在向他们致谢。
林辰四人站在光环中央,感受着石木灵脉和谐流动的力量,脸上都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阵法稳定了!”苏清月的探测仪上,绿黄两色光芒平稳交织,再没有一丝混乱,“以后这里不会再困住路人了。”
蓝曦摘下一朵盛开的缠脉花,花瓣呈现出纯净的紫绿色:“灵脉恢复了纯净,这花以后能用来炼制调和木土两系灵力的丹药。”
王冲则兴奋地绕着主图腾柱跑了一圈:“原来这破石头这么厉害!早知道刚才就不砍那些藤蔓了,差点破坏了这么厉害的阵法。”
林辰走到主图腾柱旁,发现柱底刻着几行小字,是用古老的南诏文字写的:“石为骨,木为肤,阵为魂,守此方水土,护世代生民。”
他轻声念出,心中豁然开朗。无论是九川归海阵,还是这石林图腾阵,亦或是之前遇到的各种守护阵法,本质上都是先辈们用智慧与力量,为这片土地编织的保护网。他们这些后来者,不过是在修复这张网,让它能继续守护下去。
离开石林时,夕阳正将石柱染成温暖的橘红色。原本复杂的路径变得清晰,藤蔓在石柱间勾勒出天然的指引,仿佛在为他们送行。林辰回头望去,中央图腾柱的太阳图腾在暮色中依旧明亮,如同一个守护的眼睛,注视着这片土地。
“下一站去哪?”王冲哼着南诏小调,心情格外舒畅。
林辰拿出《大陆灵脉详图》,上面南诏地界的灵脉节点已经被标记为“稳定”。他的手指向北境与中原交界的一处标记:“秦墨来信说,那里的‘阴阳谷’出现了灵脉失衡,白天酷热如夏,夜晚严寒如冬,附近的村民都没法生活了。我们去看看。”
“阴阳谷?”蓝曦眼睛一亮,“传说那里是阴阳两仪灵脉的交汇点,能同时孕育冰火两种灵草,我正好想去见识见识。”
苏清月笑着补充:“阴阳失衡对灵脉的伤害极大,若是任由发展,可能会引发大范围的气候异常,必须尽快处理。”
马车驶离石林,车轮碾过布满碎石的地面,发出清脆的声响。石柱上的图腾在身后渐渐远去,但那份关于“守护之阵”的领悟,却深深印在了每个人的心里。
林辰知道,无论阵法多么精妙,灵脉多么强大,最终的守护者还是人。是一代又一代人的坚守与传承,才让这些古老的智慧得以延续,让这片土地始终充满生机。
前路漫漫,阴阳谷的异常气候还在等待他们去平息,但只要初心不改,同伴在侧,他们就无所畏惧。
他们的旅程,依旧在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