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明大学校史馆的玻璃门推开时，带着股淡淡的旧纸味——管理员李老师已经在前台等着，手里拿着副老花镜，面前摊着个牛皮纸文件夹，上面贴着“民国时期图书馆档案”的标签，边角都磨得发毛。
“你们要查的‘沈玉茹’，我昨天翻了半宿，还真找到了点线索，”李老师把文件夹推过来，手指在泛黄的纸页上点了点，“民国二十一年，她确实是图书馆的古籍管理员，当时才二十岁，毕业于滇南女子师范学校，档案里还有张她的照片，就是有点模糊。”
林九凑过去看——照片是黑白的，女子穿着青色旗袍，梳着齐耳短发，手里捧着本线装书，背景是图书馆的木质书架，和他们在地下一层看到的辫子煞身影有几分相似，只是照片里的她面带微笑，没有一丝阴森感。照片下面的文字写着：“沈玉茹，民国十七年入职，民国二十二年离职，去向不明。”
“离职去向不明？”苏清雪皱了皱眉，从包里掏出太爷爷的日记，翻开其中一页，“我太爷爷的日记里写着‘民国二十二年秋，玉茹托我送书至滇西，言及寻妹，此后未归’，这里的‘玉茹’，会不会就是沈玉茹？‘寻妹’就是找她的妹妹，也就是《滇南女子诗集》里的‘阿妹’？”
李老师接过日记，戴上老花镜仔细看：“这字迹是民国时期的常见笔法，而且提到的‘滇西’，当时确实有很多人因为战乱迁徙过去。我再给你们找下‘沈玉婷’的资料，沈玉茹的档案里提过她有个妹妹叫玉婷，比她小五岁，民国二十年去了滇西投奔亲戚，之后就没了记录。”
赵宇掏出手机，把照片和档案内容拍下来：“这么说，沈玉茹当年离职，是去滇西找妹妹沈玉婷，想把《滇南女子诗集》送给她，结果可能因为战乱没找到，或者出了意外，才没能回来，执念不散，变成了辫子煞，困在图书馆的书架旁？”
“很有可能，”林九指着档案里的另一段话，“这里写着‘玉茹善古籍修复，尤爱收集滇南女子诗作，藏有《滇南女子诗集》孤本’，就是我们在书架上找到的那本，她肯定是想亲手把孤本送给妹妹，才一直记挂着。”
苏清雪把日记摊在档案旁，对比着上面的日期：“太爷爷的日记里还写着‘玉茹赠吾阳纹符，言可避滇西瘴煞’，这里的阳纹符，应该就是古滇阳纹，和我玉佩上的纹路一样。说不定沈玉茹也懂点驱煞的方法，只是没找到妹妹，自己也没能回来。”
李老师叹了口气：“民国时期兵荒马乱，很多人的去向都是谜。你们要是想找沈玉婷的后人，或许可以联系滇西的档案馆，或者通过学校的校友网，看看有没有相关的线索。不过这得花点时间，急不来。”
“我们先把《滇南女子诗集》整理好，交给校史馆保存，”林九把书从密封袋里拿出来，小心地放在档案旁，“等找到沈玉婷的后人，再把书交给他们，完成沈玉茹的心愿。现在我们得去阶梯教室整理选修课的教具，下午还有新成员要来熟悉工具，就不打扰您了。”
离开校史馆，几人往教学楼走。二柱蹦蹦跳跳地走在前面，手里拿着刚从校史馆借的《民国昆明大学校史》，翻到沈玉茹的那一页，兴奋地说：“原来沈玉茹还是个才女！档案里说她写过很多诗，发表在当时的《滇南文艺》上，我们下次去图书馆找来找，说不定能看到她的诗！”
“先别想着找诗了，”苏晓拍了下他的肩膀，“下午整理教具，你负责剪阳纹贴纸，上次你剪的边缘都歪了，这次得用尺子比着剪，别再出错了。还有，浓缩阳草水要分装成小瓶，每瓶10毫升，方便学生上课用，这个也交给你。”
二柱吐了吐舌头，把校史抱在怀里：“知道了知道了，保证这次剪得整整齐齐！对了苏清雪，你太爷爷的日记里还有没有其他关于古滇阳纹的记载？比如怎么用阳纹符避瘴煞，我们选修课可以加进去，肯定很实用。”
苏清雪翻着日记，指着其中一段：“这里写着‘阳纹符需以童阳血为引，贴于衣襟，可避瘴气、驱小煞’，不过现在肯定不能用童阳血了，我们可以用阳草水代替，之前处理焦煞的时候，阳草水也有避煞的效果，说不定能改成‘阳草水浸泡阳纹符，晾干后使用’。”
林九点点头，把这个方法记在手机备忘录里：“这个可以加进选修课的‘简易防煞符制作’章节，既安全又实用。苏清雪，你下午整理教具的时候，可以跟新成员讲讲这个方法，你有太爷爷的日记当依据，他们更容易理解。”
阶梯教室的门一推开，就看到几个新成员已经在里面等着，有的在摆弄检测仪，有的在翻看课程大纲，看到林九他们来，立刻围了过来。“林九哥，这个检测仪怎么调灵敏度啊？上次试了半天，数值总不准，”一个戴眼镜的男生举着检测仪，有点不好意思地问。
赵宇走过去，接过检测仪，手把手教他：“看到这个旋钮了吗？顺时针转是调高灵敏度，逆时针是调低，测普通微煞用‘中敏’档，测高浓度煞气比如焦煞、辫子煞，用‘高敏’档，别一直用高敏，容易受干扰。”
苏清雪则把太爷爷的日记放在桌上，翻开阳纹符的那一页，给新成员们讲解：“这是民国时期的阳纹符用法，我们现在改良了一下，用阳草水代替童阳血，大家看，这是我泡好的阳纹符，晾干后贴在书包上，就能避小煞，比如食堂排水沟的雾煞、图书馆的尘煞。”
新成员们凑过来，好奇地传看阳纹符，有的还拿出手机拍照，问能不能多要几张，苏清雪笑着说：“下午整理完教具，每个人都能领两张，还有阳草粉小袋，放在口袋里也能避煞。”
二柱从工具包里掏出一大叠阳纹贴纸和一把剪刀，还有尺子和铅笔，在桌上铺好：“大家谁会剪纸？来帮我一起剪贴纸，边缘要剪直，不然贴的时候容易翘起来。”几个手巧的女生立刻举手，围过来一起剪，教室里很快响起剪刀“咔嚓咔嚓”的声音。
苏晓则负责分装浓缩阳草水，她从包里拿出一排小玻璃瓶，每个瓶身上都贴了标签：“浓缩阳草水（1:5稀释）”，然后用针管把阳草水吸出来，慢慢注入小瓶，每瓶刚好10毫升。“稀释的时候一定要按比例，1毫升浓缩液兑5毫升清水，不然浓度太高，会腐蚀古籍或者皮肤，”她一边注液一边提醒，“用完要盖紧盖子，放在阴凉处，别晒太阳。”
林九和苏清雪则一起整理古籍保护工具——软毛刷、无酸纸、镊子，按每套一份分好，放在收纳盒里。苏清雪拿起一把软毛刷，轻轻刷了刷桌上的灰尘，突然说：“我太爷爷的日记里还提到，沈玉茹会用阳草水修复古籍霉斑，和我们上次处理《滇南古滇志》的方法差不多，只是她会在阳草水里加一点蜂蜜，说能让纸张更有韧性。”
“加蜂蜜？”林九有点惊讶，“我们下次可以试试，用少量蜂蜜，说不定真的有效果。不过要先在废纸上试验，别弄坏了珍贵的古籍。”他把这个想法记在备忘录里，打算下次整理古籍时试试。
下午四点，教具终于整理完毕——阳纹贴纸剪了两百多张，分装阳草水五十瓶，古籍保护工具二十套，检测仪调试好五台，整齐地摆放在教室后面的货架上，贴好标签，方便上课取用。新成员们也熟悉了基本工具的用法，有的还试着用阳草水喷了喷桌面的灰尘，说感觉空气都清新了些。
“大家辛苦了！我请大家喝奶茶！”二柱掏出手机，打开外卖软件，“想喝什么口味？珍珠、椰果、芋圆都有，随便点！”新成员们笑着报出口味，教室里一片热闹。
苏清雪坐在旁边，把太爷爷的日记小心地收进包里，又看了眼桌上的《滇南女子诗集》照片，对林九说：“我晚上回家再翻翻日记，看看有没有沈玉茹去滇西后的记录，说不定能找到她具体去了哪个地方，方便我们找沈玉婷的后人。”
“好，”林九点点头，“有消息随时联系我。明天我们可以联系滇西的档案馆，发邮件问问有没有沈玉婷的资料，学校这边也可以通过校友网发布消息，双管齐下，应该能更快找到线索。”
奶茶很快送到，大家围坐在教室里喝着奶茶，讨论着下周选修课的第一节课——要讲古滇文化基础和煞气识别入门，苏清雪作为特邀助教，要演示玉佩的聚阳效果和阳纹符的制作，新成员们都很期待。
“对了，”赵宇突然想起件事，掏出手机给大家看，“陈队刚才发微信说，黑风寨阳纹坡最近有村民反映，晚上看到坡上有绿光，像是有人在那里活动，让我们有空去看看，是不是阴煞教的残孽又回来了。”
林九喝了口奶茶，思考了一下：“下周选修课第一节课结束后，我们抽半天时间去阳纹坡，带上检测仪和阳草水，顺便看看张启明之前说的刻着阳纹的石头，说不定能找到新的阳脉节点线索。苏清雪，你要是有空，也一起去，你的玉佩能聚阳，遇到煞气也能帮忙。”
苏清雪立刻点头：“有空！我正好想看看阳纹坡的阳纹，和我玉佩上的是不是一样，太爷爷的日记里也提到过阳纹坡，说那里是‘滇西阳脉的分支起点’，去看看说不定能解开更多关于玉佩的秘密。”
喝完奶茶，大家收拾好东西，准备回宿舍。新成员们热情地和林九他们道别，说下次活动还要参加，二柱则抱着剩下的阳纹贴纸，说要贴几张在宿舍门口，避避小煞。
林九和苏清雪走在后面，苏清雪突然想起件事：“明天去联系滇西档案馆，需要写邮件模板吧？我晚上回去写，发给你看看，你觉得可以，我们就一起发过去。”
“好，”林九点头，“邮件里要写清楚我们的身份、目的，还有沈玉茹、沈玉婷的基本信息，别太复杂，简洁明了就行。”
走到校门口，两人互相道别。苏清雪抱着包，里面装着太爷爷的日记和阳纹符，转身往校外的公寓走，夕阳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玉佩在领口闪着微弱的光。林九看着她的背影，掏出手机，开始写联系滇西档案馆的邮件草稿，心里想着明天的计划——联系档案馆、整理邮件、准备选修课的第一节课，充实又有期待。
回到宿舍，二柱已经把阳纹贴纸贴在了宿舍门口和书桌旁，还在旁边画了个小小的笑脸。赵宇和苏晓在整理今天的校史资料，把沈玉茹的档案和照片扫描进电脑，保存好，方便后续查找线索。林九坐在书桌前，打开邮件草稿，开始修改苏清雪发来的模板，窗外的天色慢慢暗下来，宿舍里的灯亮着，一切都那么日常，却又充满了继续探索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