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亮，崖底的雾还没散尽，山道上就响起了脚步声。不是一个人，是一群人。
陈玄正坐在灵铺前清点昨夜赚来的灵石，听到动静抬头看了一眼。白虎耳朵动了动，懒洋洋地趴在铺顶边缘，尾巴轻轻甩了一下。
“来了。”它说。
陈玄没应声，手指在系统界面上滑动，把几样热销商品的价格又调高了一成。冰系符箓、驱毒符、增灵药都标上了新价，化雷散只剩三瓶库存，他没急着补货。
他知道，今天不缺买家。
第一批上来的是南岭蛇族的人，还是昨晚那个举旗的首领。他们带来了五块火属性矿石，换走了最后一瓶化雷散。交易完没走，站在光幕外等着，像是在等什么人。
接着是东谷熊族，背着寒铁矿，一口气买了四颗避雷珠。西坡狐族也到了，三个年轻狐狸轻手轻脚地靠近，用一包风藤草换了两张隐身符。
人越聚越多，灵铺前的空地很快被围满。有扛着整株灵药的，有捧着矿石匣子的，还有拎着活物笼子的。吵声越来越大，有人往前挤，有人喊自己带的东西更值钱。
白虎站了起来，低吼一声，声音不大，但所有妖族都停住了动作。
陈玄这才起身，从储物袋里摸出一只铜铃。他轻轻一摇，清脆的声音传出去很远。
“排队。”他说，“按灵材价值换，不许争抢。”
没人说话。
他把铜铃挂在灵铺门口的木柱上，又拿出一块木板，上面写着今日可售商品和价格。写完后往桌上一放，指着最上面一条：“破境丹，一颗三千灵石，限购三人。”
人群炸了。
“三千？！”一个鹿妖瞪大眼，“我整棵朱果树才值两千五！”
“那就不买。”陈玄坐下，低头继续算账，“昨天夜叉首领断了一条胳膊都没能抢走丹方，你觉得这价格贵？”
鹿妖闭嘴了。
兔妖挤到前面，双手捧着一株通体雪白的灵芝，根须还在微微发亮。“陈老板……这是我族存了千年的玉髓芝，求换一颗破境丹。”
陈玄接过看了看，点头：“够格。”
他输入交易信息，系统提示到账三千灵石。下一秒，又有鹿妖扛着一棵半人高的红皮树上来，说是百年朱果结了九颗，愿意全换一颗丹。
“可以。”陈玄说，“但树要留下，果实摘两颗作试药，没问题再给你丹。”
鹿妖犹豫了一下，点头答应。
第三个是狐妖，提着个铁笼，里面关着一只拳头大的黑蜘蛛，八条腿上全是倒刺，口器不断开合，渗出紫色毒液。
“这是毒蛛王，我们抓了三天才拿下。”狐妖说，“它的毒能蚀骨化魂，您要是需要原料，我可以定期供应。”
陈玄看了眼系统，立刻新建了一个商品条目：【剧毒蛛液·新鲜提取】，标价八百灵石一份。
“成交。”他说，“每月供一次，少一分量扣一百灵石。”
狐妖松了口气，笑了。
交易一条条进行，灵石数字不断跳动。陈玄一边收货一边调整库存，偶尔抬头看一眼人群。这些人不再像以前那样试探着靠近，而是规规矩矩地排队，称呼他也从“那个摆摊的”变成了“陈老板”。
白虎蹲在铺顶，看着底下热闹的场面，忽然开口：“你什么时候成妖族救星了？”
“我没救谁。”陈玄回，“我只是卖他们需要的东西。”
“可你现在比山神还管用。”白虎哼了一声，“昨夜那一战，不止打退了夜叉，还打出个集市来。”
陈玄没说话，只是把手边一堆订单划掉。新的求购消息还在不断弹出：
【妖族·灰狼部】愿以五十头灵鹿换十张避雷珠。
【散修·赤眉】求购风刃符一张，备注：愿用祖传刀法残卷交换。
【未知买家】下单破境丹一颗，附言：身份担保已备好，请查收。
他点了确认，系统立刻传来提示：【破境丹x1售出，获得三千灵石，香火经验+30】
库存还剩两颗。
太阳升到头顶时，灵铺前已经排成了长队。有拿灵药的，有带矿的，有献活物的，甚至有人直接捧着灵石匣子上来，只求能快点买到一张保命符。
陈玄中途换了班，让白虎盯着柜台，自己进铺子里整理刚收来的材料。玉髓芝放进玉盒，朱果树栽进灵土盆，毒蛛王转移到特制笼中，连蛛笼上的锁都加了三层禁制。
出来时，看见一个老兔妖带着两个小辈跪在光幕外，面前摆着三株年份不足的月见草。
“我们……实在没有更好的东西了。”老兔妖声音发颤，“但我孙女中了阴毒，快撑不住了，求您给一瓶解毒药。”
陈玄皱眉：“我这里不施舍。”
“我们知道！”小兔妖抬起头，“我们可以签契约，十年内所有猎获归您，只求先救她一命！”
周围安静下来。
陈玄看了看系统，库存里还有一瓶“清瘴散”，成本四百灵石。他沉默几秒，拿起药瓶扔了过去。
“拿去。”他说，“但契约照签，违约的话，我会亲自上门收债。”
老兔妖连连磕头，小辈扶着病人匆匆离去。
白虎跳下来，叼着烟斗似的骨头棒子啃了一口：“你还挺会做人情。”
“这不是人情。”陈玄摇头，“这是投资。他们还不起，就会拼命打猎，带来更多资源。我要的是长期收益。”
白虎眯眼看了他一会，忽然笑了：“你这脑子，当商人可惜了。”
傍晚时分，最后一批妖族才陆续散去。有些人没买到想要的东西，但也没闹事，只是约定明天再来。
陈玄坐在铺前，打开系统界面查看数据。今日总收入一万两千六百灵石，香火经验累计到九十七。仓库堆满了各类灵材，连角落都塞进了三箱寒铁矿。
他正准备下线休息，脑中突然响起提示音：
【叮——名声值已满，解锁称号：“妖族声望”】
【效果：妖族交易成功率提升50%，恶意攻击概率下降80%】
他愣了一下，随即笑了笑。
这个称号来得比预想快。
白虎趴回铺顶，望着山下渐渐暗去的小路，低声说：“以后这地方，怕是要改名字了。”
“改什么？”
“不叫乱石山了。”它打了个哈欠，“该叫‘陈老板的地盘’。”
陈玄没接话，只是拿起笔，在木板背面写下一行字：**明日炼制破境丹，预约者需提前缴纳一千灵石定金。**
他吹了吹墨迹，把木板翻过来挂好。
山风拂过铜铃，发出一声轻响。
远处林间，一道黑影贴着树冠疾行，速度快得几乎看不清轮廓。它在半山腰停下，抬头望向崖顶那座泛着微光的灵铺，停留片刻，转身隐入密林。
陈玄忽然抬头，看向那个方向。
他的手指在桌边轻轻敲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