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磊把芯片卡从火种母机接口拔出来的时候，川音的眼珠子又掉了。
这次滚得远，顺着坡一路撞到墙角那堆废铁上，发出“叮”一声。
“你能不能稳重点？”冯磊走过去捡，顺手拍了下她脑门，“核心松了就充能，别老靠抖。”
“人家不是激动嘛。”川音屏幕闪了闪，声音带点撒娇，“三日后子时进攻，我正好能把星际巡洋舰初型解锁。到时候天上地下，谁敢拦咱？”
“先别想那么远。”冯磊坐回操作台前，手指在控制面板划拉，“教派现在知道密钥泄露，肯定要变招。咱们这边刚定计划，他们那边怕是已经炸锅了。”
话音刚落，监控屏突然跳红。
川音语气一变：“东南方向，七组能量信号急速逼近，速度超三百公里每小时，全是机械单位。”
“不是流浪兽群？”冯磊眯眼。
“不是。”川音调出波形图，“脉冲频率跟鸿蒙教派制式武器一致，带头的是个高阶指挥体，编号‘铁穹·改’。”
冯磊冷笑：“来得挺快啊。前脚发现密钥丢了，后脚就派大军围剿。”
“不光是围剿。”艾拉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一块刚拆下来的金属板，“我在北区防线外捡的，上面有教派新标记——一个烧红的齿轮，中间插着断剑。”
“意思是……要斩杀火种持有者？”冯磊问。
“差不多。”艾拉把板子往桌上一摔，“而且他们传了广播信号，用的是老式扩音器，在各个废墟点循环播放一句话：‘叛徒与异端，将在净化之火中化为灰烬。’”
“哟，还挺有仪式感。”苏菲从后面探头，“要不要给他们打个榜，标题就叫《今日份反派嘴炮集锦》？”
屋里几个人笑出声。
冯磊没笑。他盯着监控画面，看着那七组红点越来越近，距离基地只剩五十公里。
“通知所有人。”他站起来，“原定防御演练改成实战应对。凯拉带空侦小队升空，莫娅守东墙，莎尔布暗哨，莉娜去主控室接我指令随时准备切断外部链接。”
“我呢？”川音问。
“你最重要。”冯磊摸了下她车头，“等会儿不管发生什么，你必须保持静默。他们是冲你来的，不能让他们锁定核心频率。”
川音哼了声：“晓得啦，我又不是第一次当诱饵。”
命令发下去不到十分钟，前线传来消息。
凯拉在高空发现敌方编队：一辆重型装甲车领头，两侧跟着六架悬浮战斗傀儡，全都涂着黑红相间的教派标志。装甲车上竖着一根天线，正不断发射干扰波。
“他们在搜频。”莉娜在通讯里说，“目标很明确，就是找火种母机的共振信号。”
“那就给他们点东西看。”冯磊冷笑，“川音，放一段老旧摩托启动音，功率调低，往西边废料场传。”
“哎哟，玩声东击西嗦？”川音咧嘴，“要得！”
几秒后，西面传来一阵破锣似的引擎声。
敌方编队果然转向，装甲车加速驶向声音来源。
冯磊立刻下令：“凯拉，趁他们分兵，俯冲投弹，炸断后三台傀儡的动力链。莫娅，你带人绕后，把他们的通讯天线给我拆了。”
“收到！”凯拉应声而动。
下一秒，天空划过三道银光。
轰！轰！轰！
三台傀儡当场炸成零件堆。
莫娅带着突击队从地下管道钻出，锤子一抡，直接把天线杆砸弯。
敌方指挥官怒吼：“你们竟敢亵渎圣器！”
“圣器？”莫娅一脚踩上残骸，“这玩意儿连防锈都没做全。”
战斗只持续了八分钟。
七组敌人全灭，无一逃脱。
但冯磊没有放松。他知道，这只是开始。
果然，第二天凌晨，哨兵报告：南区、西区、东区同时发现小型侦查单位，全是伪装成废弃零件的微型机械虫，体内藏有追踪芯片。
莉娜抓了几只分析，脸色变了：“这不是普通监听设备。它们在收集生物电波，尤其是……携带火种印记的人类。”
“他们在建数据库。”露娜不知什么时候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片水晶，“预知显示，教派正在集结三十支清剿部队，从不同维度同时进攻。他们的目标，不只是你，还有所有跟你接触过的人。”
冯磊皱眉：“你是说，他们会拿艾拉她们下手？”
“对。”露娜点头，“你一个人逃得掉，但他们不会只抓你。他们会用你的同伴逼你现身。”
屋里的气氛一下子沉下来。
冯磊沉默片刻，突然笑了：“行啊，那咱们就给他们看点热闹。”
他转身打开全局通讯：“所有人听令，从现在起，基地进入三级战备状态。所有女主独立带队，分成七个行动组，各自为战，不准扎堆。记住一点——你们不是诱饵，你们是猎人。”
“第一组，艾拉带队，假装运输矿石，路线走旧铁路桥；第二组，莉娜和格蕾丝，改装两辆报废工程车，冒充火种母机信号，往北山废场开；第三组，凯拉和莫娅，空中游击，见虫就踩，别留活口；第四组，伊芙和莎尔，负责后勤通道伪装，设假据点；第五组，苏菲和克莱尔，能量模拟，放出十倍火种波动；第六组，戴安娜和赛琳娜，规则干扰，让他们的定位系统天天抽风；第七组，赫斯提亚留守中枢，统一调度。”
“至于我——”冯磊拍了下川音，“我和川音哪儿也不去。我们就在这儿，等他们上门。”
命令下达后，整个基地迅速运转起来。
三天时间，七支小队轮番出击，打得教派晕头转向。
南边传来爆炸，说是看见“火种母机”冲进矿井；西边报警，说检测到强烈能量反应；北山一夜之间冒出十几个临时营地，全被无人机扫平。
教派的清剿部队来回奔波，像无头苍蝇。
但冯磊知道，对方不会一直被骗下去。
果然，第三天中午，川音突然警报：“检测到深层空间波动，频率跟火种熔炉同步。他们要启动最终协议了。”
冯磊立刻接通所有频道：“所有人撤回基地，准备总攻。原计划不变，三更准时动手。这一次，我们不是防守——是反推。”
众人应声而动。
傍晚时分，一切就绪。
冯磊站在基地门口，抬头看天。
夜幕将至，星轨初现。
川音靠在他身边，车身微微发热。
“紧张不？”冯磊问。
“紧张个锤子。”川音呸了一声，“老娘等这一天都等到腰间盘突出了。”
冯磊笑出声。
就在这时，监控屏猛地一闪。
不是警报。
是一段视频信号，强行切入主屏。
画面里，墨尘站在一座巨大熔炉前，身后是无数被锁链缠绕的生命体，男女老少都有，全是失踪的拾荒者。
他抬起权杖，声音冰冷：“冯磊，你若再进一步，这些人将随地球一同净化。你救不了他们，就像你当年救不了你的养父。”
冯磊的手指骤然收紧。
画面最后定格在他养父临终前的脸。
那是他心底最深的一道疤。
川音察觉到异常，轻声问：“你还好吗？”
冯磊没说话。
他慢慢抬起左手，掌心朝上。
一道浅金色纹路缓缓浮现，顺着血管蔓延至手臂。
他的声音很轻，却像刀劈开夜色：
“你说错了。”
他一步踏前。
“我能救。”
他右手一挥，火种母机瞬间变形，战斧形态展开，刃口嗡鸣。
“而且——”
他跃上车座，引擎轰然咆哮。
“这次，是我来净化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