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副厂长一想到自己整天忙前忙后,周行云却能悠闲地看报读书,心里不免有些不平衡。
虽然最初梅厂长就说过,她只是来辅助周行云管理分厂的。
周行云潇洒转身离开时,听见陆副厂长拿起电话:“厂长,我有事要向您汇报。”
有个能干的副手真是省心!
走出办公室,遇到问好的工人,周行云微笑回应。
他记不清所有人的面孔,只能挂着微笑快步走开。
周行云回到宣传科,拿起当日报纸仔细阅读。
六十年代信息闭塞,想获取外界消息只能依靠报纸和广播,远不如未来的移动互联网时代便捷,一部手机就能知晓天下事。
突然一声巨响震得地板颤动,窗玻璃哗啦啦作响,其中两片裂成碎片坠落地面。
** 了?周行云条件反射般贴着墙站立,防备可能坍塌的天花板。
十几秒后,震动平息,屋顶完好无损。
老马冒险推开窗户张望,惊呼道:好像是行政楼里发生 ** 了!周行云确认安全后也探头查看,发现右侧某处窗户玻璃尽碎,黑烟滚滚而出。
难道是研发实验室?穆工程师出事故了?
周行云立即带领几位同事赶往实验室。
刚靠近就感到热浪扑面,推开门只见多处火苗窜动,杂物正在燃烧。
快灭火!他抄起扫帚奋力扑打,众人合力终于控制住火势。
穆工程师受伤了!老马扔下拖把,在废墟中发现昏迷不醒的穆工程师。
正当众人要抬他去医务室时,周行云连忙制止,派人去请医生。
他深知贸然移动伤者可能加重伤势。
丁秋楠和另一位医生提着药箱赶来,简单处理后神色凝重:穆工伤情严重,需要送医院!在医生指导下,众人小心翼翼将穆工程师抬上板车送往医院。
手术室外,赶到的梅厂长紧锁眉头:实验室怎么会出这么大事故?李副厂长嘴上说着穆工是厂里重要工程师,嘴角却抑制不住地上扬,险些笑出声来。
哼!
周行云察觉李副厂长的关心透着虚假,像是戴了层面具,装模作样地表演着对穆工程师的担忧。
不过眼下并非拆穿李副厂长虚伪的时候。
吱嘎——
手术室的大门敞开,几位医生陆续走出。
“大夫,病人怎么样了?”
周行云上前一步,开口问道。
“手术很成功,但病人的左手被炸得太严重,大半个手掌都保不住,只能切除。”
主刀医生先是点头,随后又摇了摇头,神情凝重。
众人闻言一震,脸色骤变。
穆工程师只剩一只手,以后就成了残疾人?再也没法做实验了!
医生离开后,李副厂长也悄然离去。
梅厂长、周行云等人留在原地,看着护士将昏迷的穆工程师推出手术室。
他们望向穆工的左手,只见层层纱布包裹,明显比右手短了一截。
“唉!”
梅厂长叹了口气,转头对老马说道:“你暂时留下,代表我们轧钢厂。
等穆工程师醒了,立刻通知我们,我们再来看他。”
“是!”
老马毫不犹豫地应下。
这可是厂长的命令,他哪敢推辞?
下午下班后,梅厂长、周行云、陆副厂长等人赶到医院。
此时穆工程师已经清醒,正目光空洞地盯着雪白的天花板。
“穆工,我们来看你了。”
梅厂长将麦乳精和黄桃罐头放在床头柜上,轻声说道。
穆工程师毫无反应,依旧木然望着天花板,一言不发。
众人明白他受了巨大打击,谁也没有计较。
梅厂长又说了几句宽慰话,鼓励穆工程师好好养伤,痊愈后再回轧钢厂工作。
这时,穆工程师终于动了动嘴唇,声音沙哑道:“我都知道了,没了一只手,就是个废人!还上什么班?别骗我了。”
梅厂长摇头叹息,默默离开。
其他人也陆续退出病房,只有周行云还站在原地。
“穆工,别这么悲观。
就算做不了实验,你还能带学生,当指导老师绰绰有余。”
周行云试着安慰他。
“你少在这儿说风凉话!换你少只手,还能听得进这些废话?”
穆工程师情绪崩溃,完全听不进去。
周行云没再劝。
他知道此时的穆工程师心如死灰,说什么都是徒劳。
周行云离开病房时,留下意味深长的话语:穆工,这世上确实存在奇迹。
奇迹?难道能让我的左手重新长出来?不过都是些安慰人的空话。
身后传来穆工程师带着嘲讽的回应。
听到这句话,周行云嘴角浮现若有若无的笑意,步伐未曾停歇。
他在心中默念:等时候到了,穆工自然会明白什么是真正的奇迹。
这个年代的医疗水平远不能与后世媲美。
若是在六十年后,穆工程师的左手或许能保住,至少可以保留部分手指。
虽然无法将未来的医疗设备带到当下,但周行云掌握着侏罗纪小世界的力量。
在那片不受外界干扰的领域里,他拥有绝对的掌控权。
或许达不到起死回生的境界,但对穆工程师进行手臂移植并非不可能。
此刻周行云正面临一个问题。
此前他仅在贾张氏和棒梗身上进行过简单移植:给贾张氏移植了鸟爪,为棒梗植入了兽毛。
需要先练习移植技术,确保穆工程师的治疗一次成功。
周行云并不着急行动,而是计划周全。
保密工作尤为重要,绝不能因救治穆工程师而暴露自己的秘密。
他决定先用猪来做实验。
这种动物与人类有诸多相似之处,而且后世已有不少成功移植猪器官的案例。
深夜时分,整座城市陷入沉睡。
周行云悄然离开四合院,化作翼龙向南飞行。
他的目标是寻找几头活猪作为实验对象。
为了避免留下线索,他特意选择百里外的公社,任谁都想不到城里人会与那里的失踪生猪有关。
两小时后,周行云空手而归。
而在他的侏罗纪小世界里,已多出五头黑色大猪。
你刚才去哪了?去厕所了吗?半梦半醒的秦京茹含糊地问道。
睡吧,别多想。
周行云轻声安抚。
他将注意力转向小世界,观察着200多平方米的临时猪圈。
五头黑猪正用鼻子翻找草根,发出满足的哼声。
望着这些牲畜,周行云陷入沉思。
这些猪的形态似乎与后世常见的品种有所不同。
他努力回忆着尘封已久的农业知识,寻找其中的差异。
后世的**猪多为引进品种,生长周期短、瘦肉率高,通常饲养五六个月即可上市。
相比之下,本土黑猪属于散养型品种,生长速度慢,肉质鲜美,但需要一年到一年半才能出栏。
难怪后来市面上很少见到黑猪肉。
周行云暗自感叹。
五个月出栏的**猪与一年出栏的黑猪相比,农户和养殖企业自然会选择前者。
既然你们爱吃甜草根,那就吃个够吧!
周行云凝视着地面,一块块泥土凭空升起,悬浮在空中。
甜草根仿佛被无形之手挑选出来,自动堆叠在一旁,转眼间就积成小山。
嗷!嗷!
黑猪们看到这景象,惊恐地发出凄厉嚎叫,连连后退,连沾着甜味的草根都不敢再碰。
其中一头黑猪突然离地而起,被移到了五十米开外。
周行云还贴心地用茂密草丛遮挡了其余四头猪的视线,避免它们看到这边的情况。
先测试一下移植猪蹄的成功率。
他冷静地观察着惨叫的黑猪,脸上毫无波动。
这些黑猪本就是人类饲养的,为人类献身也是理所当然。
次日清晨
周行云进行了大半夜的移植实验,依旧精神抖擞,完全没有普通人熬夜后的疲惫痕迹。
他如常骑着摩托车上班,刚到轧钢厂宣传科,就听见同事们都在议论穆工程师。
唉,听说穆工这下彻底完了!就算能回厂里,恐怕也只能当个保卫员。
他少了左手,别说搞研发实验,连电子工程师的基本工作都完成不了。
谁让他自己搞砸了实验室?听说还损坏了不少贵重仪器。
你怎么能这么说?太冷血了吧!他都这么惨了,厂里还要追责?
周厂长来了!
讨论声戛然而止。
众人都知道周行云与穆工交情匪浅,没人敢当着他的面议论这事。
周行云像往常一样坐在位置上翻阅报纸。
众人这才松了口气。
那个说穆工要被追责的同事暗自庆幸:还好周厂长没找我麻烦!
周行云其实把同事们的议论听得一清二楚。
这些关于残疾后的穆工程师的讨论,每个人都各执己见。
有人认为穆工彻底完了,即便出院回厂也只能做最底层的工作,待遇会一落千丈。
甚至有人议论穆工程师可能要承担轧钢厂的责任追究,或许会被扣除一笔巨额工资作为赔偿。
真是世态炎凉!
周行云心中感叹,想当初穆工程师风光无限时,身边围绕的全是奉承讨好之词。
如今穆工程师失去了价值,大家便肆无忌惮地议论纷纷,甚至猜测他即将遭遇厄运。
看高位者跌落,向来是普通职工最热衷的话题。
周行云前世做打工人的时候也是如此,看到公司高管被裁,心里也会幸灾乐祸。
叮铃铃——
桌上的电话响起。
周行云接起电话,听到梅厂长秘书的声音:“周厂长您好,梅厂长请您去他办公室一趟,商议关于穆工的后续处理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