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属残骸区内,血腥气尚未散去。墨寻站在几具“暗爪”成员的尸体中间,气息平稳,目光平静地看着依旧处于震惊中的司徒弘。
司徒弘看着眼前这个看似普通、实力却恐怖得不像话的开阳峰弟子,心情复杂到了极点。之前是此人引走了强大的外魔,间接救了他;后来在山谷,他又与天剑阁萧逸一同出现;而现在,他更是以雷霆手段解决了五名穷凶极恶的“暗爪”成员,其中还包括一名化灵境六重!
这绝不是一个普通的外门甚至内门弟子能做到的!他到底是谁?莫尘?还是……墨寻?司徒弘想起了之前“暗爪”头目的惊呼。
“多……多谢莫尘道友再次出手相助。”司徒弘压下心中的惊疑,上前一步,郑重地拱手行礼。他身边的几名族人也连忙跟上,脸上带着感激和后怕。
墨寻摆了摆手,目光扫过四周,神识悄然扩散,确认没有新的敌人靠近。“此地不宜久留,‘暗爪’的人可能很快会察觉到这里的动静。”
司徒弘神色一凛,连忙点头:“道友所言极是。”他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眼中闪过一丝痛恨,“这些叛徒,袭杀我司徒家多人,此仇不共戴天!”
墨寻没有接话,而是直接问道:“司徒少主,你们可知如今虚界入口的情况?以及‘暗爪’在此地的具体部署?”
司徒弘闻言,脸上露出苦涩:“不瞒道友,我们被打散后,一直东躲西藏,对外界情况所知有限。只知道巡天司队伍内部出了大变故,铁刑执事下落不明,许多同门遇害或失踪。至于虚界入口……我们之前试图靠近过,但那里已被‘暗爪’重兵封锁,戒备森严,根本无法靠近。”
他顿了顿,看向墨寻,反问道:“莫尘道友似乎对‘暗爪’知之甚深?方才那人称你为‘墨寻’……?”
墨寻神色不变,坦然道:“名字不过是个代号。司徒少主只需知道,我与‘暗爪’,与那背后的李扈,乃不死不休之局即可。”
他没有直接承认,但话语中的意思已经不言而喻。司徒弘是聪明人,立刻明白了其中的关窍,也不再追问。一个被巡天司副使李扈亲自下令追杀的人,其身份和立场,已然鲜明。
“李扈……他怎敢如此!”司徒弘咬牙切齿,他司徒家虽不直接参与沧溟宗内务,但也知道李扈此举是何等大逆不道,“他就不怕事情败露,宗门雷霆震怒吗?”
墨寻目光深邃,缓缓道:“他既然敢做,必然有所依仗。或许,他勾结的不仅仅是界外邪魔,宗门内部……也未必干净。”他没有把话说透,但暗示已经足够。
司徒弘脸色一变,沉默了片刻。作为隐世家族的少主,他对各种阴谋诡计并非一无所知。墨寻的话,让他想到了更多。
“司徒少主,方才我得到一些零碎信息,提及虚界入口可能即将出现不稳定,归途或将开启。同时,信息也让我‘小心司徒’。”墨寻话锋一转,目光锐利地看向司徒弘,“不知司徒少主对此,有何见解?”
“小心司徒?”司徒弘先是一愣,随即脸上涌现出被羞辱般的愤怒,“荒谬!我司徒家行得正坐得直,岂会与李扈那等叛徒同流合污!定是‘暗爪’的离间之计!”说完他又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有些心虚的瞟了墨寻一眼。毕竟之前趁着墨寻阻挡外魔的时候他逃跑了。
他身边的族人也纷纷出声,义愤填膺。
墨寻仔细观察着司徒弘的神色,不似作伪。他心中稍安,但警惕并未完全放下。或许司徒家整体是清白的,但难保其中没有个别人被渗透或利用。
“我相信司徒少主的为人。”墨寻语气缓和了一些,“但‘暗爪’诡计多端,不得不防。当务之急,是设法在入口关闭或变得极度危险之前,离开虚界。”
司徒弘深吸一口气,压下怒火,点头道:“道友说得对。只是入口被重兵封锁,强闯恐怕……”他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意思很明显,即便有墨寻这样的强援,面对“暗爪”的封锁大军和可能存在的影蛛,硬闯也是死路一条。
墨寻沉吟道:“强闯自然不行。我们需要等待时机,或者……制造混乱。”他想到了黑风涧的经验。“此外,或许还有其他离开的途径,或者,入口的‘不稳定’本身,就是我们的机会。”
他看向司徒弘:“司徒少主精通阵法,不知对这虚界入口的稳定与否,是否有办法探查或利用?”
司徒弘眼睛微微一亮:“道友此言倒是提醒了我。虚界入口本质上是空间裂隙,其稳定与否,与周围的空间法则和能量流动密切相关。若其真的开始不稳定,必然会引起周围空间规则的紊乱和能量潮汐的异常。我司徒家有一门‘观星定脉术’,虽主要用于勘测灵脉地气,但稍加改动,或可用来感知大规模的空间能量变化,或许能提前预判入口的稳定‘窗口期’,或者找到其最薄弱的环节!”
这无疑是个好消息。墨寻点头:“如此甚好。那我们便暂时同行,先寻一处安全所在,由司徒少主施法探查,再图后计。如何?”
司徒弘几乎没有犹豫,立刻答应:“好!就依道友之言!”见识过墨寻的实力和手段,他深知在如今危机四伏的虚界,与这样的强者结盟是明智之举。更何况,对方还两次救他于危难。
双方暂时达成了同盟。
墨寻快速清理了一下战场,将有用的物品收起,随后与司徒弘一行人迅速离开了这片金属残骸区,寻找新的隐匿点。
途中,墨寻也从司徒弘口中得知了更多细节。司徒家的队伍在遭遇“暗爪”袭击时,对方似乎早有准备,针对性极强,导致他们损失惨重,连家族赐予的几件重宝都遗失了。这也让司徒弘更加确信,司徒家内部可能出了奸细,或者他们的行踪早就被李扈一方掌握。
“待离开虚界,我定要禀明家族,彻查此事!”司徒弘恨声道。
墨寻默然,心中却想,只怕离开虚界之后,面临的将是更加汹涌的暗流和更加直接的危险。李扈,绝不会让知情者轻易回到宗门。
一行人找到一处被藤蔓掩盖的山洞,暂时隐匿下来。司徒弘立刻开始准备施展改良版的“观星定脉术”,而墨寻则负责警戒,同时继续运功,巩固刚刚突破的化灵境五重修为,并尝试重新凝练和掌控因突破而变得更加如臂使指的永夜煞力。
离开虚界的希望似乎近在眼前,但前方的路,注定布满荆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