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身踏上下山的路，脚下的石子路被踩得“咯吱”响，还是那条走了多次的熟悉小径，路边的野花、转角的老松，都像是在无声送别。
到了镇上，那辆锈迹斑斑的公交车正“哐当哐当”地喘着气停在站牌旁，车身到处都响，仿佛下一秒就要散架。周小言抬脚爬上车，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车子发动时震得人发麻，回头望了一眼窗外的小镇——低矮的灰瓦屋舍挤在山脚下，炊烟袅袅，带着股烟火气的温馨。明明破旧，却让人心头泛起一阵说不清的留恋。
到了下午，日头往西斜了些，周小言总算走到了自家院门口。掏出钥匙，刚插进锁孔，还没来得及转动，一道黑影“嗖”地从院墙后窜了出来，直扑到她怀里。
“山子！”周小言连忙接住，稳稳抱在怀里。这小家伙正是她惦记了好几天的山子，一身毛油光水滑，在她怀里蹭来蹭去，喉咙里发出“呜呜”的亲昵声。
笑着摸了摸山子的脑袋，又顺了顺它的背，手指不经意间碰到它的肚子，圆滚滚、软乎乎的，显然没饿着。“看来你这几天过得不错，没亏待自己啊。”
山子像是听懂了，用脑袋蹭了蹭她的下巴，尾巴在她胳膊上欢快地扫来扫去。
周小言打开院门，抱着山子往里走，刚到堂屋门口，就瞧见门槛边摆着两只羽毛尚全的斑鸠，旁边还躺着一只肥硕的大老鼠，显然都是刚被咬死没多久的。
她低头看向怀里的山子，挑了挑眉：“哟，这都是你的猎物？”
山子像是听懂了，胸脯一挺，傲娇地抬起小脑袋，尾巴在她胳膊上得意地甩了甩，那模样仿佛在说“那是自然”。
周小言被它逗笑了，在它毛茸茸的小脑袋上轻轻点了一下：“行啊你，本事不小。不过跟你说好了，抓老鼠、抓鸟只能在院子里，可不许跑出院门半步。”
她顿了顿，语气严肃了些：“现在外面日子不好过，好多人都吃不饱饭。你长得这么肥嘟嘟的，要是跑出去，被人瞧见了，保不齐就把你抓去炖了，到时候可没人救得了你。”
山子似懂非懂地眨了眨圆溜溜的眼睛，用脑袋蹭了蹭她的手，像是应下了。
周小言抱着山子进了屋，先去它的碗里倒温水，指尖悄悄划过碗沿，几滴灵泉水无声落入水中。山子立刻凑过去，小舌头快速舔舐着，发出“啪嗒啪嗒”的声响，尾巴在身后欢快地扫来扫去，喝得不亦乐乎。
看着它埋头喝水的样子，周小言嘴角弯了弯，蹲在旁边，伸手轻轻挠了挠山子的下巴，心里那点悬着的气彻底松了。
“看来你独自在家也能照顾好自己。”低声说着，指尖划过山子毛茸茸的背，“以后要是出去时间短，倒真能放心留你在家了。”
周小言指尖还残留着山子鼻尖的湿意，看着它满足的模样，心里泛起一丝愧疚。出发前总觉得只是去山里待一天，哪想到一耽搁就是这么多天。
“抱歉啊，让你一个人在家待了这么久。”轻声说着，伸手揉了揉山子的脑袋，“下次再去山上，一定带上你。”
山子似懂非懂，只是用脑袋一个劲地蹭她的手心，呼噜声打得更响了，尾巴像小旗子似的不住摇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