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207死得太怪了。”老王的声音沉了下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寒意,“身上那些啤酒瓶碎片造成的划伤,顶多算皮外伤,根本不足以致命。
他的心脏骤停是突发性的,瞳孔放大程度远超正常死亡状态,像是看到了能直接摧毁他心理防线的东西。”
他翻到住宿登记表复印件,手指点在三个名字上:“这三人登记地址来自同一个地方,显然早就认识。”
“207杀了204的人,然后自己又被‘吓’死……”老王皱紧眉头,指尖在桌面上无意识地敲击着,“要么,现场还有第四个人;要么,207看到的‘恐惧源头’,跟他们三人之间的旧怨有关。”
周小言等那两人的话音彻底消散在走廊尽头,才加重脚步,往楼上走。木质楼梯在脚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像在替她憋着股说不清的气。推开自己那扇掉漆的木门时,冷风裹挟着雨丝迎面扑来,她下意识缩了缩脖子。
窗纸早就被昨夜的狂风撕碎,此刻只剩光秃秃的窗框,豆大的雨点斜斜地砸进来,在地上积出一滩滩水洼,风卷着雨沫子。
周小言脱了外套往床头一扔,布料带着屋外的潮气落在床沿。掀开被子钻进去,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只手在床头柜上摸索,翻出那本没看完的书。
窗外的风雨还在闹,偶尔有雨丝顺着破窗缝飘进来,落在地板上洇出小小的湿痕,但被窝里暖融融的,倒不觉得冷。看得入神,直到墙上挂钟的指针慢慢滑过九点,“笃笃笃”的敲门声才打破了安静。
“送饭了。”门外传来服务员粗声粗气的嗓音。
周小言合上书,趿着鞋走到门口,拉开一条缝。铝制饭盒被递进来。接过来放在桌上,关上门才打开——里面照旧是两个杂粮馒头,硬邦邦的,旁边摆着一筷子咸鱼干,腥味淡淡的飘出来。
转身从空间里摸出个白瓷盘,把馒头和咸鱼倒进去放好,再将空饭盒搁在门外,拍了拍手又钻回被窝。从空间里拿出来的是两个温热的菜包,白菜馅的,咬一口能尝到淡淡的香油味。
把书重新翻开,一手捏着菜包,一手翻页,窝在暖和的被子里,听着窗外的风雨声,倒也自在。书页翻过的沙沙声混着偶尔咬下包子的轻响,在这小小的房间里,倒显出几分安稳来。
周小言是被一阵规律的敲门声惊醒的,眼皮沉甸甸的,脑子里还晕乎乎的。坐起身,侧耳听了听,敲门声还在继续,笃笃笃的,不轻不重。
“谁啊?”问了句,一边抓过床头的外套往身上套,脚在床底摸索着找到鞋子,趿拉着走到门口。
拉开门,就见之前那个被黑气缠绕的公安站在门外。他脸色比白天好看了不少,那层灰蒙蒙的死气散了大半,但眉宇间还凝着疲惫,脸色也透着点苍白,眼下有淡淡的青影。
“小周同志,”他先开了口,声音还有点哑,带着歉意的笑,“没打扰你休息吧?”
周小言摇摇头。
“之前的事多亏你帮忙,”他又说,语气诚恳,“我特地来道声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