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搭在冰凉的铁锁上,周小言摸出钥匙,指尖冻得有些发僵,试了两次才把钥匙插进锁孔。“咔哒”一声轻响,锁开了。推开虚掩的院门,冷风卷着雪沫子灌进来,打在脸上生疼。
反手将院门拽上,摸索着找到门后的木栓,“哐当”一声扣死,这才靠在门板上长长松了口气。
院里的积雪没到脚踝,棉鞋踩在雪地里,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像谁在耳边轻轻磨牙。一串小小的脚印跟着她的脚步延伸,从院门一直铺到屋门口,每个脚印里都落进了细碎的雪粒,很快就蒙上了一层白。
周小言推开堂屋门,一股暖融融的热气扑面而来,与屋外的冰寒刺骨形成扑面而来的鲜明对比。抬手抹了把头发,指缝间立刻沾到些细碎的白霜,头发早就被夜霜浸得发潮,一缕缕贴在额角,凉丝丝地往皮肉里钻。身上的棉袄也带着股潮意,肩膀上甚至还沾着没化的白霜,看着就透着股寒气。
往地上重重跺了跺脚,积雪从鞋帮上簌簌往下掉,冻得发僵的手赶紧往嘴边凑,哈出的白气氤氲了眉眼,双手使劲搓了搓,指节搓得发红才稍缓过些劲来,嘴里忍不住念叨:“这天气可真冷呐,再冻下去,手都要成冰块了。”
周小言反手扯掉围巾,随手扔在旁边的条凳上,又利落地解开棉衣扣子,将厚重的棉裤也一并扒了下来,放在长凳上,动作快得像一阵风,带着被寒气冻透的急切。
然后身形一晃,已经踏入了自己的空间。暖意像柔软的棉絮,瞬间裹住了周小言,舒服地长长舒了口气,声音里带着点慵懒:“还是自己的空间最舒服。”
早知道外面这么冷,今天晚上就不出门了,等雪化了再说。周小言从厨房拿了些热水,兑了些冷水,洗漱了一番,钻进小床,美美地睡觉了。
一觉睡到第二天中午,周小言才从空间出来。刚踏出空间,刺骨的寒风就灌进领口,猛地打了个哆嗦,下意识裹紧身上的外套。阳光明明亮晃晃地挂在天上,却没什么温度,风刮在脸上,像小刀子似的疼。
周小言刚踏出空间,冷意就顺着裤脚往上爬,猛地一缩脖子,又飞快进了空间。片刻后,抱着条厚被子裹在身上,才哆哆嗦嗦地再次出来,手里还端着一碗鱼拌饭。
把饭倒入山子的碗里后,周小言喊了一声“山子”。里屋立刻窜出个毛茸茸的身影,“喵”地叫了一声,又凑过来蹭了蹭她裹着的被子,随后才埋头狼吞虎咽地吃起饭来。
周小言的目光扫过长凳上的棉衣棉裤,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昨天被寒霜打湿后就扔在这儿,此刻摸上去硬邦邦的,指尖甚至能触到一层薄冰。拎起衣物和围巾,打算挂到院子的晾衣绳上晒晒。
刚把棉衣搭上去,眼角余光突然瞥见院墙边上的雪地上,多了一串浅浅的脚印。像是布鞋踩出来的,从院墙角一直延伸到屋檐下,又悄无声息地折了回去,显然是有人来过,却没进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