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几个邻居也跟着帮腔:“就是,太不像话了,欺负一个小姑娘算什么本事?”“人家小言爹妈走得早,自己过活多不容易,你还好意思上门撒泼?”“赶紧滚吧,别在这儿丢人现眼!”
贾张氏被众人说得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想辩白两句,可张婶的话像连珠炮似的,邻居们的指责也一句接一句,她根本插不上嘴,最后只能梗着脖子嘟囔:“我……我就是来借煤的……”
“问借煤?”张婶冷笑一声,“有你这么问的?张口就骂人家姑娘家,我看你是故意来找茬!今天你不跟小言道歉,别想走!”
贾张氏见硬的不行,索性一屁股瘫坐在雪地里,拍着大腿嚎啕起来,嗓子扯得比破锣还响:“哎哟喂!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老贾你死得早啊!留下我们娘俩受这份欺负啊!有人仗着人多势众,要把我们孤儿寡母赶尽杀绝啊!老贾你快显显灵,把这些黑心肝的都带走啊——”
她一把鼻涕一把泪,脏污的手往脸上一抹,更显狼狈,眼神却偷偷瞟着周围的人,指望能博点同情。
张婶气得脸都白了,刚要上前理论,周小言却轻轻拉了拉她的衣角。
往前站了半步,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雪地里的每一个角落:“各位叔叔婶婶,街坊邻居们,大家都看清楚了。这位贾大娘刚才上门,先是污蔑我品行不端,被戳穿后又撒泼打滚,现在更是哭天抢地,拿‘死人’说事。”
顿了顿,目光扫过贾张氏瞬间僵住的脸,继续道:“眼下是什么时候?是讲科学、破迷信的新时代。她却在这里装神弄鬼,喊着‘显灵’‘带走坏人’,这不是公然搞封建迷信活动是什么?”
“咱们街道办事处天天宣传,要构建和谐社区,远离迷信糟粕。她倒好,当着这么多邻里的面,大张旗鼓地搞这套,这不是破坏社会主义和谐是什么?”
周小言的话像颗石子,在人群里激起了千层浪。
这话可比“撒泼”严重多了。这年头,谁不晓得“封建迷信”是高压线?尤其旁边就有几家是街道积极分子,一听这话,脸色立刻就变了。
周小言的话像颗石子,在人群里激起千层浪。
“搞迷信可不行啊,这都什么年代了!”
“就是,借着哭丧撒泼,太不像话了!”
议论声此起彼伏,贾张氏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刚想辩解,人群后面忽然传来一声咳嗽。
易大爷拨开围拢的人,慢悠悠走了出来,他看了眼贾张氏,又转向周小言,脸上堆着笑:“小言啊,这事儿啊,我看就是个误会。贾张氏呢,也是家里穷,没煤烧,孙子又病着,一时着急才口不择言。”
他顿了顿道“她年纪大了,又是急事儿上头,说话没个把门的,你就多担待担待,别跟老人家计较,行不?”
周小言抬眼看向易大爷,他和贾张氏二家关系好,轻轻吁了口气,知道再揪着不放,反倒显得自己不懂事。
“易大爷,”周小言的声音平静下来,目光转向一旁还在抽噎的贾张氏,“您的面子我肯定给。”
顿了顿,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但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贾大娘刚才在我门上又拍又踹,还骂了不少难听的,街坊四邻都听见了。”
指了指自己院门板,上面几个灰扑扑的脚印格外显眼:“这样,让贾大娘跟我道个歉,把这脚印擦干净,保证以后不再来我这儿闹。这事就算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