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言脚步未顿，目光平静地扫过挡在身前的白衣女子，夜风吹拂着她额前的碎发，露出一双清明的眸子，不见半分慌乱。两世的经历让她见过太多场面，眼前这抹带着阴冷气息的白影，还不足以让她动容。
“让开。”语气平淡，听不出情绪起伏，仿佛只是在对一个寻常路人说话。
白衣女子纹丝不动，长发垂落遮住了脸庞，一股潮湿的寒气夹杂着水腥气扑面而来。周小言眉峰微挑——看来对方没打算轻易让路，是想试试？指尖在身侧微蜷，虽未显露锋芒，却已做好了应对的准备。
周小言眼神未变，只是脚步稍顿，目光落在对方垂在身侧的手上——那手指苍白得近乎透明，指甲缝里还沾着些湿泥。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语气依旧平稳：“非要挡路？”
话音刚落，白衣女子忽然动了，长发被夜风吹得掀起一角，露出底下毫无血色的下颌。她没说话，只是缓缓抬起手，指尖朝着周小言的方向伸来，带着刺骨的寒意。
周小言侧身避开对方带着寒气的抓扑，动作干脆利落，几乎是同时，反手从随身的空间里摸出一柄桃木剑——剑身泛着淡淡的焦痕，正是自己做的雷击桃木剑，专克阴邪。
“既然敬酒不吃吃罚酒，就别怪我不客气。”握剑的手稳如磐石，剑尖斜指地面，目光冷冽地锁定着白衣女子，“雷击桃木，专破阴煞，你确定要试试？”
白衣女子似乎被桃木剑的气息刺激到，身形晃了晃，原本模糊的轮廓变得更加透明，却依旧不肯退开，反而发出一声尖锐的嘶鸣，再次猛扑过来，指尖带着湿漉漉的寒气。
周小言不退反进，手腕翻转，桃木剑带着破风之声直刺而出，剑尖精准地点向对方胸前。“嗤”的一声轻响，白衣女子像是被烈火灼烧，发出痛苦的尖叫，猛地向后弹开数尺，身上的白影淡了大半，看向桃木剑的眼神充满了忌惮。
“滚。”周小言低喝一声，持剑上前一步，周身气势凌厉，“再敢纠缠，魂飞魄散。”
那白衣女子的目光死死锁在桃木剑上，握着剑的手指因用力而微微泛白。被夜风掀起的长发下，那张脸苍白得像浸了水的纸，几道暗红的血痕从眼角蜿蜒而下，看着触目惊心。
她没退，只是肩膀几不可察地抖了一下，喉间溢出一声极轻的气音，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喉咙，闷得发慌。这声音不似嘶吼，倒更像压抑着的呜咽，混着身上散来的湿冷气息，透着股说不出的悲凉。
显然，桃木剑的气息让她本能地忌惮，可那双藏在长发后的眼睛里，却又烧着不肯罢休的执拗。她盯着周小言，又看了看那剑，脚下的石子被碾得咯吱响，像是在跟自己较劲——退，不甘；进，又怕那剑上的凛然之气。
周小言将她的挣扎看在眼里，手腕微转，桃木剑的锋芒更盛了些：“要么让开，要么……”没说下去，但意思再明显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