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言望着斜对面那座紧闭的院子,后颈泛着一股凉意。那个病倒在床的老太太,儿媳妇嫌弃她,连口热饭都不给。儿子又是个软弱的,什么都听儿媳妇的,就这么眼睁睁看着老太太活活饿死,不给她一口吃的。
刚才那个老妪,估计就是之前饿死的那个老太太,这老太太带着执念,成了四处索求吃食的饿死鬼。今天还好是遇到了周小言,要是碰上身体弱的人,被这股怨气缠上,还不得大病一场。
周小言攥着驱邪符,后颈的寒意像冰蛇缠上来,僵得她后背发紧。身后那道沙哑的声音带着哭腔又裹着狠劲:“快点!给口吃的!老娘要饿死了!拿出来!”
周小言咬着牙转过身道:“生前受苦我知道,但害了人,就再没回头路了!”
话音落,猛地将驱邪符往饿鬼身上掷去。符纸撞上那佝偻的身影,瞬间亮起刺目的光。饿鬼发出一阵凄厉的尖叫,声音刺破耳膜,身子像被烈火燎过似的缩成一团,在地上滚了两圈,枯瘦的轮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透明——先是手脚淡得像层雾,接着是躯干,最后连那双眼死死盯着周小言的怨毒眼睛,也化作点点微光,消散在空气中。
周小言拍了拍衣襟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眉头拧了拧,低声啐了句“晦气”,转身背着手往家走。
周小言走到自家院子门口,掏出钥匙打开门锁,刚推开院门,一道影子“嗖”地从廊下窜了出来,嘴里“喵喵喵”叫个不停,声音又急又亮,带着明显的控诉意味。
周小言被这阵仗闹得一愣,随即一拍额头,恍然大悟:“哎呀,瞧我这记性!”早上走得太急,竟忘了给山子添食,怪不得这小家伙要“骂”她了。
“好了好了,是我不对,”连忙蹲下身顺了顺山子的毛,软声道歉,“马上就给你弄吃的,别生气啦。”说着起身把院门反锁,快步往堂屋走。
进了堂屋,周小言先从墙角拿起山子专用的食碗,转身进了空间。片刻后她出来时,碗里已经盛了半碗米饭,上面拌着浓稠的鱼汤,还卧着几块炖得酥烂的红烧鱼块,香气瞬间弥漫开来。又从空间里拿出一个水壶,往山子喝水的空碗里倒了些掺了灵泉水的水,这才端着两个碗走到廊下。
山子早就竖着耳朵等在一旁,闻到灵泉水清冽甘润的气息,鼻子动了动,竟是连香喷喷的鱼汤饭都顾不上了,直冲到装水的碗边,低下头“咕噜咕噜”喝了起来,尾巴在身后欢快地摇着,刚才的“怒气”仿佛一下子就消散了。
周小言笑了笑,山子是个识货的,知道灵泉水的好处。
周小言看山子把碗里的吃食舔得干干净净,才转身走到院角的井边,摇着轱辘提了半桶水,就着桶沿洗了手。水珠顺着指尖滴落,在青石板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回身把堂屋门带上,“咔哒”一声锁好,转身进了里屋。从空间里取出黄符纸、朱砂、砚台和狼毫笔,一一在桌上摆好。砚台里的朱砂是早就研好的,红得发亮,狼毫笔笔尖饱满,沾着点残留的朱砂印。
上次那一张用掉了,得再补上。”深吸一口气,指尖捏着狼毫笔悬在黄符纸上,闭上眼睛回想之前画成时的手感——手腕的力度、笔尖的角度,还有那股沉在心底的平静。